海盐(6)
聂清河手里握着的笔在试卷上戳出了一个墨洞,她明明白白的听出了程晋川语气里的挑衅。她深吸一口气,不敢不敢。
程晋川意味深长,期待看到下次聂同学的分数。
想聂清河不仅是文重班的镇班之宝,还是女神级别的存在人物,可是一向被她们班人当作高岭一枝花看的。本着护犊子心态的同学们已经开始后颇有微词,程同学,你这话说的
聂清河突然抬头,好啊,下次我还做理科班的数学试卷。
硝烟味已经及其明显,刘老师忙上讲台,啊呀,大家都是附中将来的人才,都是厉害的人啊
方知悄悄转身向聂清河比了六的手势,是个狠人。
离开教室的程晋川好像脸上还挂着笑意,聂清河越想心里越火大。这场课堂的交锋在中午下课时已经传遍了整个年级,等在楼下的程近屿神情有些担忧,在见到聂清河后他忙迎上前,我刚刚已经说了程晋川几句,他在同学面前这么说你确实很过分。
聂清河走路的步伐不见慢,的确是我不如人,他说的没错。
程近屿加快了步速,他一把抓住聂清河手臂,这段时间我来跟你讲题。聂清河没有答话,程近屿将她转过来,下学期就高三了,复习都过半了,我跟你讲题对你以后也有好处的。
转回身的聂清河,低下头好半天,最后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程近屿才松口气。看到氛围似乎好转了,在后边的邹喻和闵亦宁才敢跟上来,邹喻递上手里的芝士草莓,程晋川就是偶尔冲一点,说话的本意也不是起坏心的,你别往心里去。
聂清河咬着吸管没说话,闵亦宁一把挽起她的手,好啦,我们家的清河这么好,怎么会计较呢。
从这以后的好几个周聂清河没再跟程近屿们一起走,因为如果遇到程晋川对她而言会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这个人锋芒太盛,大概是习惯了太久程近屿的温和,程晋川锐利得让她极其不适应,她也不是反感,只是需要时间来接受。
转眼到五月,天气已经很炎热,大家对上体育课开始产生畏惧,很好人的体育老师会在完成热身后就遣散队伍,三三两两的女同学往往四散在Cao场每个有荫蔽的地方,而男生却仍旧会顶着太阳打篮球。聂清河坐在花坛边双眼放空,直到闵亦宁将一瓶冰水贴到她脸颊上,听闵亦宁说:这几天下午程近屿他们都会去打篮球,你也不去给他送水?
聂清河接过水拧开,给程近屿送水的人会少吗?他光喝完那些水都能不用吃两顿饭吧?
闵亦宁突然神秘兮兮的凑近了些,那你猜猜看,程晋川要喝完别人送的那些水,可以不用吃几顿饭?
聂清河气定神闲,他难道不该是被饿死?
闵亦宁就说:别啊!她收了收玩笑的颜色,说真的,姐妹,你上次这么大的反应,不像你啊。
聂清河又喝了口水,他太张扬了,我觉得还没跟他熟到可以冒犯我的地步。
闵亦宁把手撑到膝上,再把头靠到手上,偏着头看聂清河,好半天不说话。聂清河被她看得不自在,你看什么?
不正常。闵亦宁啧啧有声,你们俩这不正常。
聂清河推一把闵亦宁肩膀,说的什么鬼话。
闵亦宁坐起来,你什么时候是个会跟人针锋相对的人?她有理有据的说:你那天掷地有声的跟程晋川说你下次还做理科班试卷的样子,我可历历在目!
聂清河有点心虚,犹豫半天说:刘老师不会这次真给我做理科班的试卷吧?
闵亦宁险些被呛到,行啊你。她抹了把嘴,你当时那个样子,除了程近屿都没人敢跟你搭话,还以为你气急了,原来你是算准了刘老师不会给你做理科试卷啊?
轮到聂清河笑得一脸得逞,比了个ok的手势,到位。她停了停又说:或许,你不觉得程晋川像皇甫铁牛吗?
闵亦宁一脸错愕的看着聂清河,她想了想,发现好像也无从反驳,斟酌道:这么说好像确实挺霸道一个人
聂清河握住闵亦宁的手,达成共识。
闵亦宁还在说着什么,聂清河的目光却已飘向远处,球场上仍然有身影交错,篮球的抛物线和人走位的曲线混淆得她眼花缭乱,她撑着头,长长出了口气。
以至于她没有注意到闵亦宁后面的话,那你是谁?聂翠花还是聂淑芬?
程近屿在每个下午放学后抽出一个小时来给聂清河看题,有赖于聂清河极高的自觉性,看题的效率也很高。在有一个下午等待聂清河计算结果的时候,程近屿终于也跟闵亦宁那样表达了自己的疑惑,但是他的话更直接,你从来没跟程晋川以外的人这样计较过,其实他说的话还不及以前的有些人过分。
聂清河还在计算题目,没有抬头,因为我
程近屿没有听她的回答,而是打断道:但是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聂清河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程近屿,他五官生得很秀气,有一种古书上说的温润如玉的君子气质。程近屿低头时,额前碎发被光的打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