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种事他怎么做的出来,我是不想让孩子继续在那儿读了,可交了整年的束脩如何要的回来?”
“也是愁人。”
“咱们这儿当真不收束脩?”她与其余几人不大相信似的。
“不收,但是你们怕是进不来,因为人都满了。”
“姮姑娘的银子从哪来的?不收束脩靠什么吃饭?”
话音刚落,她们便围拢在一起。
“姮姑娘自己有余钱,而今又嫁了个商户,听闻那小郎君祖上经商,攒了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他底子厚,又疼娘子,自是舍得给她花。”
如此,便又绘声绘色讲起那日邵明姮昏迷,顾云庭抱着她连走几条街的壮举。
邵明姮狐疑地回到家中,顾云庭迎上来,接过手里的书本,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你知道了?”顾云庭倒不避讳,很是得意地坐在她对面,倒了盏茶,小啜着开口,“他们动作也是麻利,这才两日,那边便抻不住了。”
邵明姮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他了?”
她虽生气,但不至于为了丁点小事报复老山长,道不同,不相为谋,各自划好界限便是。
顾云庭笑:“谁叫他欺负你,我便也让他尝尝不好过的滋味。”
他便将这两日着人给各个书院送米面的事一一道来,还有自南边买来的书卷,纸张,笔墨,他轻描淡写,邵明姮却听得心惊胆战。
“你花了多少银子?”
“你放心,我手里有钱,护你还是护得住的。”
“所以你给所有书院都送了东西,唯独没有白鹿书院?”
“嗯,不止如此,我还叫他们拉着东西特意经过白鹿书院,来回经过,又不是非他一家书院上学不可,如此几番,学生便有样学样,回家讲给大人听,流言便就传播开来。”
难怪邵明姮会听到那些话,不乏有说白鹿书院得罪了官家的,还有说白鹿书院气数已尽,无力回天,更有甚者,说是白鹿书院先生不仁不义,妄为人师。
邵明姮觉得事情闹大了,且也没甚必要将人逼到此等地步。
但顾云庭不以为然,抬腿搭在右膝上:“我没做过任何不好的事,我只是利用人性的贪婪和自私,至于那些流言,是白鹿书院的学生和家里传播开来的,因为得不到旁的书院能得到的东西,所以他们生出怨恨,将怒火发泄到山长身上。
从始至终,我没有针对老山长做任何不好的事。”
言外之意,他清清白白,却又不费吹灰之力,将白鹿书院搞得人心惶惶。
“他若不登门致歉,我便将局面搅个昏天黑地。”
邵明姮这才发现,此人是个睚眦必报的Yin暗性子。
她有点害怕,还有点畏惧,但又隐隐生出虚荣感,有一丝丝的窃喜。
她知道不该这样,可看着他笃定自豪的模样,又忍不住跟着得意。
顾云庭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便也抿着唇酝酿说辞,谁知话还没说出来,她便抢先开口。
“谢谢你护着我。”
月牙般的眸子闪着亮光。
这一瞬,顾云庭觉得后脊麻酥酥一片,按捺了几番,唇角还是勾起来,“你嫁给我,我护你一辈子。”
陆续退学的学生越来越多,宁可冒着要不回束脩的风险,也不肯再跟着老山长上课,那老山长脾气倔,内里外里都是一根筋,当初便怨恨邵明姮开了家不收束脩的书堂,后来眼见着学生流失,不惜跑远路也要去她那儿,更觉此人挡了自己生意。
日益加剧的不满堆在胸腔,更是私底下写了杜撰出来的故事,分发给各处,虽匿名,但明眼人能看出,里头为了前程不择手段的女娘,说的正是邵明姮。
在他的笔下,但凡女子能成事,成大事,背后定然有男人给她撑腰,而邵明姮一到涿州便大张旗鼓做了诸多大举,可想而知后头有多少男人勾搭。
这种下三滥的话,原不该是山长说的,可他嫉恨成性,犹至今日都没有半分悔意。
空落落的书院,几个先生坐在廊下,相顾无言。
老山长驼着背,短短几日,神情苍老许多,他往堂中扫了眼,除去族内来读书的小郎君,几乎没有旁人了。
他咳嗽着,拄着拐杖走到墙角,坐在扶栏上。
他不明白,这世道究竟怎么了。
邵明姮没有再扩张书堂,她算过账,现在的银子维持书堂内的学生刚刚好,若贸然收生,只会让自己捉襟见肘,顾不周全,与其这样,不如开始便卡死了不松口。
从白鹿书院离开的学生,自然而然流失到其他几个书院。
先前没有收试卷的那些,一夜间竟像商量好了一样,纷纷过来讨要,邵明姮虽然给了,可心里不是滋味。
夜里,顾云庭料理完琐事,见她神色怏怏,便知她心里发堵。
“人都是有私心的,当初你去送试卷,他们不是无缘无故针对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