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如飞蝗朝着城楼上的反贼小卒们扎去,哀嚎声四起,一群着崇州兵服的小卒在狭窄的城楼甬道上乱蹿,甚至不知借住女墙做暂时掩护。
城楼上有人声嘶力竭大哭:“别放箭,咱们都是城内的百姓……”
下一瞬那哭喊的人就被身后穷凶极恶的崇州兵卒砍下了脑袋。
但看押那些百姓的崇州兵似乎只是少数,城楼上越来越多的人不顾那些崇州兵卒的施压,哭喊着他们不是崇州军,只是被抓来充数的城内百姓。
樊长玉狠狠一勒缰绳,她坐下的战马嘶鸣一声,高高扬起前蹄,她朝后做了一个暂停放箭的手势,大喊:“射站在后排的那些崇州兵卒!”
谢五跟在她身边,近身保护她的同时,也担旗牌官一职,当即就在马背上打起了旗语。
战场上呼声震天,行令启节声难以听清,旗语却看得分明。
身后的弓兵们不再大规模放箭,而是瞄准了城楼上那些身形健壮了不少的小卒开弓。
因城楼上填满垛口的大多都是毫无作战经验的百姓,樊长玉带着Jing锐部队几乎是没费什么力气就穿越最危险的那道弓箭射程范围。
抵达城墙脚下,攻城云梯搭上城墙垛口后,那些真正的崇州军似乎也慌了,忙不断挥鞭抽打那些平民让他们搬起石块往下砸。
樊长玉贴着墙根尽量躲避石块滚木,往上喊话:“城楼上的崇州百姓听着,你们都是被逼的,城破后朝廷不会治你们的罪,反贼气数已尽,尔等若助大军杀敌,城破后论功行赏!”
被迫上城楼的百姓们本就是被拿刀逼上去的,他们不敢反抗那些崇州兵卒,一来是骨子里堆官兵的敬畏作祟,二来是城外大军压境,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当做反贼一并处死。
有了樊长玉那话后,哪怕大多数平民依旧胆小,但也有一腔血气的汉子大喝一声夺过反贼兵卒的刀剑,往对方身上招呼的。
城楼上乱做一团后,城楼下方的蓟州军便更容易顺着云梯攻上去。
樊长玉爬上去后,砍瓜切菜般砍倒几名崇州小卒,眼见城楼后方人数也少得可怜,就已经意识到了大事不妙,扫视一周,瞧见一名着全甲的将军模样的人欲跑时,樊长玉劈开拦路的几名小卒,人还未至,八尺长的乌铁大刀就已经飞了过去。
那将领被扎中小腿,痛得嗷嗷大叫,想拨开压在腿上的大刀,碰到伤口却又痛得更加厉害。
这会儿功夫,樊长玉已追了上来,她一脚踩住将领受伤的腿,一手捡起陌刀,问:“长信王长子在哪儿?”
小将痛苦嚎叫一声:“腿……我的腿……”
樊长玉松了力道,冷喝:“说!”
眼见崇州城已破,那小将也顾不上旁的,和盘托出道:“大公子昨夜便出城门了。”
樊长玉脸色巨变,陌刀刀尖直指他脖颈,喝道:“你说谎!”
小将连连告饶:“姑nainai,小的说没说谎,你看这城内还剩多少兵,总做不得假吧?”
这是实话,东城门作为崇州城的主城门,兵卒加上穿着兵服的普通百姓,才勉强站满了整个墙头,怎么看都不对劲儿。
樊长玉脸色难看地道:“四大城门都有重兵把守,城内反贼如何出得了城?”
小将求饶道:“城内大军就是昨夜从西城门撤走的,昨夜西城门的守军哪儿去了,小的也不知啊!”
樊长玉心知从这反贼小将嘴里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让人绑了他,又赶紧派斥侯去向唐培义报信。
反贼昨夜一点动静都没弄出地从西城门跑了,这不是件小事。
四大城门外,都远离城楼上的弓箭和投石车射程,驻扎了五千兵马。
长信王长子要带着军队跑,除非是飞天遁地。
樊长玉脑子里似散开了一团乱麻,她让谢五看着城门这边,严令进城的蓟州军不得sao扰城内百姓,自己捉了一名崇州小卒,令其带路,带着人杀去了长信王府。
到了长信王府,才发现府里也只剩一些仆役,樊长玉审了好几个人,都说随元淮昨天夜里便跑了。
樊长玉没找到俞浅浅和俞宝儿,又审讯了一些仆役,才得知数月前,随元淮是带回一对母子,那女人也确实姓俞,但具体叫什么名字他们就不清楚了,只知道那女人是随元淮的侍妾,那孩子是她逃跑后生下的。
问出了这么个结果,樊长玉好一会儿都没做声。
回神后让手底下的兵卒先把长信王府上的人看押起来,自己坐在屋内发了好一会儿呆。
是她迟钝了,从长宁说在长信王府遇到俞宝儿后,她就该想到俞浅浅身份应该不简单的。
她同俞浅浅相识虽不久,但看得出俞浅浅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她既逃跑过,应当也不是自愿给随元淮当妾的。
眼下麻烦的是她和俞宝儿都被随元淮捉回来了,长信王府上的下人也都知道他有个儿子。
樊长玉担心随元淮最终落网后,俞宝儿也会被牵连进去。
造反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