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脏终于落回了原处,她终于安心了。薄暝垂眸看她,那双向来锐利的黑眸难得带了点笑意。他轻笑:“还不错,遇到危险知道往我这里跑。”费南雪伸手,直接搂住了他的脖子,将脑袋埋在了他的胸口。他手里的棒球棍差点松脱。薄暝将费南雪抱上了车,又解了她手上的绳子,费南雪下意识拽住了他的衣角,不让他走。薄暝慢条斯理从她手里拿回衣角,又从车门边缘拿出一只粉红色的保温杯。她认得出来,这是她放在车队里喝水用的杯子,上面还贴了一张车队的贴纸。“喝点水,缓一缓。”他看了下不远处的薄越,“我和那傻逼还有几句话说。”薄暝关上了车门,费南雪闭了闭眼。虽然她一直表现得冷静镇定,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被薄越绑走的时候有多害怕。但她不能露怯,不能在薄越这种人面前示弱。费南雪将车窗降了下来,往外看去。薄暝走到薄越面前,狠狠将他往车上一推,薄越撞到车体,发出哄的一响。薄越骂他:“你这个野种也有资格跟我争?你根本就不是薄家人!我爷爷是看你可怜才把你记在薄家名下!畜生,你敢动我?”费南雪看不清薄暝的表情,但她听到那些话都皱起了眉头,薄暝肯定更不好受。她按上车窗,决定不要再听。薄越说的都是疯话。而且,不管薄越说了什么,薄暝就是薄暝。他姓什么,和他到底是谁,根本没有关系。费南雪拧开自己的保温杯,她原以为里面装的是水。可喝上一口才发现,里面居然是桂花味的可乐。可乐里还加了冰块,过甜的味道被冲淡,甜丝丝冰凉凉,还带着一缕挥之不去的桂花香气。忽然之间,费南雪感觉有点想哭。不多时,薄暝走了回来。他上车,费南雪挪到一边,给他腾出了空位。这次,薄暝并没有之前的淡然。他的脸色沉郁,看起来不太开心。费南雪的心底突然蔓延出一丝委屈的情绪。她不是觉得自己可怜,而是为了薄暝不值得。她伸出双手,轻轻捂住薄暝的耳朵。薄暝抬头,两人对上视线。费南雪说:“不管你是薄暝还是秋暝,那些难听的话,你都不要听进去。在我心里,你永远是你,那个最厉害的你。” 心动薄暝听到这话, 眼眸垂了下来。车辆发动,他也没有动静。费南雪也不知道捂住他耳朵的手该不该放下。她贪恋地多摸了摸。没想到薄暝脾气硬,嘴巴毒, 一双耳朵竟然如此软,摸起来手感好好, 甚至有点舍不得放下来。不知不觉, 费南雪的眼神落在薄暝的嘴唇上。那双锐利的唇峰,看起来也很硬朗,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感觉。想到这里, 费南雪的心突兀地跳了两下,那种悸动感是从前都不曾有的。好像自从看过薄暝的腹肌之后,她的脑子里就会出现一些奇特的念头。不是摸他的耳朵,就是想摸摸他的嘴唇。这到底是怎么了?她还没想明白, 薄暝的眼神扫了过来。他脸颊边的那个小月牙伤痕扯宽了些,表情也变得若有所思。然后他问:“摸够了吗?”费南雪点了点头,但手没有撤回去。她在他的耳垂上又捏了一下,终于把薄暝的两只耳朵都捏得通红才罢休了。薄暝万年不变的眼型忽然变了变, 好像大了一圈。可费南雪再仔细看,他的表情如常,似乎又没有改变。只是那一对耳朵红着。薄暝默默隐忍, 直到心里摇曳的火苗灭掉之后, 他才出声, “你还好吧?”喝了可乐,又摸了摸薄暝的耳朵, 她的恐惧和慌乱早就抛之脑后, 只记得绵软的触感和甜丝丝的桂花香。她点头:“谢谢你来得这么及时。”薄暝偏了下脑袋, “救自己的未婚妻还要谢?”从他的嘴里听到“未婚妻”三个字, 她莫名觉得有些害羞,手指都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薄暝见她不说话,安静地垂着脑袋。大概费南雪又是怕他担心,假装一切都好。他主动开口:“你没什么想问的?”费南雪当然有想问的问题,只是她怕触及到薄暝不想提及的事情。她看着自己纠缠到一起的手指,还是没出声。薄暝轻叹了口气:“我换姓的事情,你知道吗?”费南雪侧头看他,摇了摇头。“我想说给你,你听不听?”他又问。
费南雪有点意外,可乐的甜意沉到了心底。她偷偷拿起车上的抱枕,揪住其中一角,想要抑制住别样的忐忑和悸动。好像,她和薄暝的关系悄悄发生了改变。她的胆子变大了一点,抬眼去看他。男人目光平和,没有别的情愫,平静得就像一口深井。“如果让你难受,我就不想听。”费南雪说。话音落下,薄暝的手落在了她的放在膝盖上的右手。他轻握住她的手,有些粗粝的掌心摩挲在她的手背上。她觉得有点痒,但更多的是热,从皮肤里透出别人的体温,两者交融贯彻时,有种战栗感。她不懂是为什么,但也不想收回手,反而悄悄展开了手指,让他的五指有了容身之处。费南雪的指缝被他填满,好像空落落的心情被一只手托起。“要是难受,我就捏你一下。”薄暝的口吻一本正经,但直视前方的眼神却含着笑意。费南雪没看到他眼底的兴味,以为是认真的要求。她嗯了一声,“我不怕疼,你随便捏。”语气里有种大义凛然的傻气,薄暝都有点舍不得欺负她了。在很小的时候,妈妈秋龄就告诉秋暝,他没有爸爸,他爸爸死了。可每次看财经新闻,看到薄氏集团四个字出现时,秋龄的眼神总有些意味深长。特别是薄氏集团的掌舵人薄新晟出现时,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