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南雪竟然有点庆幸,薄暝现在的态度还是好了很多的。下一秒,他将一只塑料袋摆在桌上。薄暝打开包装盒,码得整整齐齐的卷粉摆在里面。熟悉的香味传了过来,这是她高中门口卖的卷粉。切碎的酸菜加韭菜、豆芽、油辣子和花生碎,还放了很多的烧rou。韧韧的粉皮将馅料包裹,上面还淋了一点麻油。这是她最喜欢吃的卷粉,而且好久没吃过了。薄暝端着卷粉在她面前晃了晃,香气四溢。她只喝了一杯美式,此时还饿着。嗅着香气,她悄悄咽了咽口水。而他熟视无睹,拿了筷子,夹起了一颗卷粉。费南雪明白了。这就是他说的——上香?作者有话说:坟头开花是网上看来的,有微调。 禁止就是怎么说呢?有些人吧,真的是仗着自己的语言技巧,将一些难听话讲得高深莫测。等费南雪回过神再生气,又会显得反应太迟钝。而且,他也没说什么坏话。只是,给她这个小鬼上香而已。费南雪想气又想笑,卷粉的香气时不时传来,她又觉得饿。她不想和薄暝计较,端着餐碟起身,要后厨把冷掉的早餐再热一遍。当餐盘从后厨交出时,上面居然多出了一份晶莹剔透的卷粉。卷粉上泛着油光,看着就诱人。费南雪心头一动,下意识往她的原位去看。原座位空空荡荡,不仅没见到薄暝,万宝菱也不在了。此时,她的右肩被人点了点。她回头去看,薄暝的声音却出现在左边:“这里。”她又往左边去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薄暝的复古汽车项链。它一晃一晃的,好像在驶向自己的目的地。“这是你买的?”费南雪指着卷粉问。“送的。”“老板还会多送你一份?”费南雪不信。“过敏刚好,跟老板说不加花生。老板手快给了。”薄暝接过餐盘,找了个采光最好的位置坐下,又敲了敲桌面,“过来坐。”费南雪坐到了薄暝对面。她看了对方一眼,还是没忍住:“那你可以给下一个客人,不用大老远送过来。”薄暝冷笑一声:“我是不想。”她疑惑地看着薄暝,等他后话。“我被老头叫去集团。我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万宝菱出来。我找阿尔法盯了下她的车,发现她来找你了。”薄暝说。费南雪夹了一颗卷粉送到嘴里,麻油和花生碎的香气抚平了她空寂的胃袋,她觉得这个早上变得美好起来。只不过——薄暝说:“昨天我对薄越,今天你对万宝菱,少看哪一出都亏。所以我带着卷粉来了。”来凑热闹了。就像那种捧着爆米花看电影的观众一样。费南雪的筷子顿了顿,原本的美好被人残忍地撕下一角。而这个动手的人,就坐在她对面,撑着下巴,右眉微挑,漆黑的眼眸玩味地看着她。她就是不能对薄暝抱有一点人性的揣测。费南雪用力咬了口炒蛋,懒得理他。费南雪以为薄暝看完热闹就走,可等她早餐的吃完,他还没有离开的意思。男人拿着手机玩游戏,他把音效调得很小,她依旧听得到里面传来的声音,首杀,二杀,三杀……最后传来一声“victory”,薄暝这才放下手机,动了动腕子。“你还有事吗?”费南雪问。“没有。”没有还不走?她在心里小声反问。但吃人嘴短,不客气的话还是吞了回去。费南雪想了点婉转的措辞:“那你等下准备做什么?”“看戏。”薄暝吐出两个字。费南雪看着他:“几点开场,你不担心迟到了?”言外之意,现在可以提早准备了,不用待在这里了。“不急,还有人没就位。”薄暝直勾勾地看着她。费南雪终于回过神来,他说的是她?“什么意思?薄暝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费南雪语气认真。
“你不回家吗?”他问。听到这话,费南雪的眉心皱了起来,嘴唇抿成了一条平直的线。其实她很少露出如此神情,不管是薄越直言他的欺骗和野心,还是万宝菱上门挑衅,抑或者安晴来挑战她的底线。她都很平静。但现在,费南雪难得起了波澜。“回,但这不是你想看的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费南雪说。“那怎么行?”薄暝把玩着手机,小小的手机被他的食指按住一角,接触桌面的斜对角为轴心,悠悠地转圈。费南雪盯着他的动作,神情若有所思。她和薄暝是四方角上最远的两点,被莫名的力量挤压,使得他们周遭的事物都被卷进来,绕着一条轴心旋转。但他们依旧是最远的两点。有些事情,他不该受牵连。费南雪起身:“我先走了。”“薄氏的年会地点由我决定。你把我撇开,那怎么行?”薄暝声音淡然。回家的路上,费南雪和薄暝坐在一辆皮卡的后排。费南雪从窗外看去,其他的车突然变成了一只只迷你型号的小玩具,显得格外滑稽。只是她没想到,身为赛车手的薄暝居然不开车,而是保镖阿尔法开车,他坐在乘客位上看风景。大概是费南雪的视线太显眼,薄暝开口:“你不会想问,为什么我不开车吧?”费南雪摸了摸脸,她也没把问题写脸上啊?而且,他一直看着窗外,又没有看过她一眼。车辆进入隧道,一瞬间暗了下来,费南雪的脸倒映在玻璃上,薄暝抬手点了点,正好是她额头的位置。“后脑勺都要被你盯出个洞了,我不知道?”他轻哧一声。费南雪问:“你为什么不自己开车呢?”“观众花钱看我比赛,我倒贴油钱给你们当司机?”他转过脸来。静默片刻,费南雪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也明白自己之前的担心很多余。现在的薄暝不是以前的秋暝了,他要做的事自有他的利益。费南雪弯了弯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