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之前那么短是为了凑榜单字数,现在补齐了_ 醉酒夜已很深了,梁元敬要留觉明夜宿一晚,等明日再回相国寺,不料和尚却坚持要走。好在今日是端阳,考虑到百姓出城去金明池游玩的人比较多,城门关闭的时辰会比平时要晚一些。梁元敬提了盏素纱灯笼,要出门送觉明一程。阿宝见他们似有话要谈,便没跟着去,当她复生的时候,她就跟一个活人没有任何差别,是不用时刻跟着梁元敬,保持在他五丈范围之内的。他走后,阿宝也不知该干什么,便无聊地托腮坐在院中的井盖上,边赏月亮,边等他回来。余老夜间起夜,出来时看见院子里多了个女人,还以为自己年老昏花看错了。使劲一揉眼,再看,居然是真的!“余老别叫!”阿宝在他准备扯喉咙大叫前赶紧阻止。“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余老更害怕了,边打着哆嗦边往后退,“你……你是谁?你不要过来啊……”阿宝心道这叫个什么事儿,自己是鬼的时候他不怕,现在变成人了,他反倒怕起来了。忽然脑中灵机一动,对余老道:“你别怕啊,我不是坏人,我是你家公子的妻,是他告诉我你叫余老的。”“你骗人,我家公子未曾娶妻。”余老道。“他娶了,”阿宝撒谎话不眨眼,信口即来,“他在老家娶的,我刚从老家一路寻来的,不信你问问他。”“……”余老半信半疑地望向梁元敬的厢房。“他出去送朋友了,”阿宝立即说,“就那个觉明和尚。”余老夜间睡得早,不知道觉明来过,只方才听见了几声狗叫,而且隐约听到隔壁有说话声,想必是公子有客人到访,而且公子与相国寺的觉明小师父相熟,他是知道的。余老到现在对阿宝的话已信了一多半,只是内心还是有点存疑:“你说你是公子老家娶的夫人?”“是啊。”阿宝毫不脸红地点头。“那听你说话,为什么没有扬州口音?”余老疑惑道。“……”阿宝险些说漏嘴,问出一句“他是扬州人?”,幸亏及时悬崖勒马,嘴上狡辩道:“是扬州人就一定要有扬州口音吗?我听你家公子说话也没有嘛,没有口音,说明我的官话学的好啊。再说了,你想听扬州话,我说一句给你听就是了。”这对于阿宝来说实在太简单了。她在扬州城生活了两年多,鸣翠坊的娘子们很多就是扬州本地人,她成日耳濡目染着,听都听会了,于是当即给余老说了几句地道的扬州土话。余老本身也是扬州人,乍听乡音入耳,非常亲切,对阿宝的话便信了个十成十,忠厚地笑道:“原来是娘子来了,方才老奴失礼了。娘子今日是何时到的,一路辛苦了罢,可曾用过饭食?”他不提还好,一提“饭”这个字,阿宝便立即感觉到了饥饿。她捂着咕噜叫个不停的肚子,向余老挤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家里还有饭么?我只吃一点点。”不一会儿后,余老便煮好了一锅汤饼。阿宝好说歹说地将他劝回房歇息去了,不然她怕像上次那样,吃着吃着人就变成了魂魄,要是让余老看见一个好端端的大活人,突然凭空消失不见了,还不得把他老人家吓昏过去?阿宝将他送走后,自己捧着个海碗蹲在灶下,将那一整锅汤饼都吃光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梁元敬这回滴的血比上回多,阿宝直至吃完都还没变回魂体状态。她捧着被一锅汤饼撑得浑圆的肚皮,一手扶墙来到了院子里,慢慢散步消食,溜到不知第几圈的时候,梁元敬回来了。“你回来了。”阿宝扶着后腰,站在枣树下凝目望向他。梁元敬也不进来,就站在门槛处,呆呆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阿宝心道他最近好不容易看着不呆了,怎么一下又恢复到这副痴痴呆呆的样子了,便走到他面前。“怎么了?”忽然夜风吹拂,鼻端飘来一阵不对劲的味道,阿宝使劲皱皱鼻子,倾身过去到处嗅:“不对,你喝酒了?”梁元敬红着脸,推开她,提步朝房中走去。“喝了一点。”阿宝跟在他后面问:“和谁喝的?你不是送大和尚去了吗?”梁元敬停下脚步,微微转头,向她看来,似乎是醉了,脚步有些踉跄,脸颊渗着薄红。“就是和他喝的。”什么?
和他喝?和觉明喝?阿宝瞪大眼睛:“他不是个和尚吗?”“嗯,他是个喝酒吃rou的和尚。”梁元敬继续朝房中走,这下阿宝真看出来了,他确实是醉了,脚下毫无章法,上台阶时还险些绊一跤。阿宝赶紧上前去扶住他,一边侧头很感兴趣地问:“那他会去花楼吗?”“……”“去。”梁元敬道,又顿了顿。他现在思维似乎有些迟钝,说话之前,总是要停下来思索片刻,才继续道:“他说,佛祖面前,众生平等,即使是歌ji戏子,也需佛法普渡。”“这和尚也太有意思了,不就是个花和尚吗?还有那么多歪理,相国寺竟也没把他轰出去。”阿宝心想自己当年在鸣翠坊时,怎么没遇上过这么有趣的客人,光是想着一个大和尚,顶着个光秃秃的大脑门儿,一手油鸡腿,一手花雕酒地拉着娘子们的玉手讲“苦海无涯,回头是岸”的样子,阿宝就差点笑喷。正独自乐不可支的时候,梁元敬冷不丁地转身,盯着她看。“怎……怎么了?”阿宝竟被他盯得有几分紧张,主要是喝醉的梁元敬,脸色酡红,眼眸乌黑shi润,蒙着一层若有似无的水汽,实在是……太勾人了啊!阿宝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梁元敬眼神纯良,道:“我要沐浴。”阿宝:“……”梁元敬:“可以请你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