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从他们那里更多地了解妖族,帮帮忙也不是不可以。七扇与他们说了些场面话,便回屋喊相厌。长长的大尾巴铺了一地,相厌衣衫半褪,躺在床上瞪着眼等七扇,察觉她进来,坐起身。“叫你把衣服穿好!”七扇避开他的尾巴,一脚跃到他身边,边试图给他穿衣服边道:“我们得出去一趟,上次和你打架那个人,东越凉,带着雪塔来找你帮忙,你去帮帮他们。”他的衣服没有扣子,也没有系带,七扇不知道怎么遮住他这惹眼的锁骨,“你这衣服怎么贴回去啊?”相厌拎起贴到身上,偏了偏头,贴好了,尚且水润的眼眨了眨,“好。”她拉着他的手起身,“那快点啊!”相厌尾巴一甩,立起来,这不是相厌第一次在她面前变成半人半蛇,却是七扇第一次见他立起,比人身的时候高了许多,差点顶到屋顶。七扇抬头仰视,“变成人身呐!”相厌歪歪脑袋,变成人脚,被七扇拽着出门了。她在他耳边轻声叮嘱:“待会我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还有,一定要保护好我哦,我超级弱的!”相厌十分认同,“嗯。”超级弱。雪塔几人等来相厌,十分欣喜,连忙招呼着往堂庭山赶去,还以为几位大人有什么宝具座驾,没想到东越凉纵身一跃化身为巨狼,甩了甩皮毛,狼眼清冷地甩过来,唬了七扇一瞬。坐吗?明明刚刚还是个大男人,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坐上去。但见花满雪塔还有那背篓少年神色十分自若地爬上去,她便也拉着相厌往上爬。花满拉了一把七扇,对七扇道:“再没有比狼主大人更快的了,你抓紧了!”东越凉也不打声招呼,飞身一跃就是一个狂奔,七扇当即被疾风刮下去,相厌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脚腕,把人扯回来抱住。这速度!眼睛都睁不开!七扇只得埋头,作鹌鹑状缩在相厌怀里。剧烈的颠簸没持续太久便停了。雪塔见七扇受惊,拍了拍额头自责道:“倒是忘记夫人是凡人了……”花满也歉意道:“我也忘记了……抱歉……”没办法,她身上的妖气太重了。“没事没事。”七扇头重脚轻地靠在相厌怀里,按了按太阳xue缓解症状。东越凉化为人身,对雪塔使了个眼色。雪塔摇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几人耐心地等在原地,感觉七扇脸色好些了,雪塔才道:“夫人,这里便是花部的禁区,灵气流失最严重的地方。”他遥指了一棵正在簌簌飘落花瓣的树,“这树是堂庭山的灵气所在,按理,这里本该灵气充盈,花树常开不败,但现在……”七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花树姿态颓然,任何细微的风都能带下一阵花雨,空气里有股浓厚甜腻的味道,像熟透了的果子发酵,甜蜜到粘稠。几人行走其间,就像在糖浆里艰难迈步。到了近前,他们期待地望向相厌,七扇会意,问相厌:“相厌,你能看到……唔,类似灵气妖力的东西吗?”“能。”相厌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的花树。他朝它走了两步,花树像是抖了抖,簌簌地落下一阵花雨。一片花瓣落在相厌的眼睫上,他眨了眨,没有眨掉。七扇伸手给他拈走。相厌转头看向七扇,对她轻轻地笑了笑。七扇有点赧然,这么多人盯着呢!她清了清嗓,“那它流向哪里呢?”相厌却没回答,又转头看那花树。七扇不知道他是在发呆还是真在研究,只是当着这么多人她也不好拆他的台,乖乖站在一边让他装逼。东越凉和雪塔几个看他这做派直觉有戏,满怀期待地耐心候着。让七扇意外的是,相厌还真的在看妖力的流向,并且真的看清了。相厌回过头指了指脚下,“往下面,走了。”七扇一愣,不会吧相厌真的帮上忙了?不需要她帮着装腔作势?东越凉和雪塔大喜,“相兄可是看清楚了?往地底下去了?”相厌纠正他的措辞,重复道:“往脚下去了。”东越凉面色十分慎重,“这下面是?”雪塔有些激动,不过他控制得很好,定了定心神,他目光复杂地看向东越凉,“下面就是发现过寒山遗物的地方。”七扇见东越凉眼神惊讶,显然有戏。当下二人对相厌言谢,并承诺次日便将谢礼奉上。这意思,是接下来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没想到这个忙这么简单,虽然七扇看得出,其实他们只是不想让她和相厌再插手,或者深入了解下去。或许这一开始的什么灵气流失的说辞都是假的,他们的目的从未真正告知,不过这对七扇来说无所谓,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七扇假装看不懂,言笑晏晏地同二人说了些场面话,带着相厌由东越凉送着回了。等夜深人静,七扇问相厌,“相厌,今天你在那里除了看到灵气往下流去,还注意到什么没有?”相厌眨了眨眼,“花树很美。”“……”七扇不死心,“还有呢?还有没有什么你特别在意的?”相厌苦思冥想,“那花树,很怕我。”“!”七扇急道,“你怎么感觉它怕你?它有意识吗?”相厌嘟起嘴,“她看我走近,就怕得发抖。”抖下来的花瓣,你还给我拈走了。确实相厌走近它的时候,下了很大一场花雨,七扇忽然有个大胆的想法,“相厌,你是不是能看到那个树的表情啊?”“表情?”相厌对这个词很陌生。七扇做了几个的表情,“这就是我脸上这种,这叫面部表情,你看着就知道我高兴还是生气的。”相厌领悟地“哦”了一声。“那你能看到它的表情吗?不然你怎么知道它是在怕,是在发抖?”相厌点点头,“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害怕我,怕得发抖。”七扇凝眸思索,“相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