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帐东西!”
云密狠狠一巴掌下去,将云成化扇到地上。
“死一个女人而已,又不是找不到下一个、你怎么这般没出息!”云密恶狠狠道,“让你办事也办不好!当初就不该留下你这孽障!”
云成化蜷缩起身子,口里直喊着尤娘,云密抬起脸,衝曹正明面目狰狞道。
“你一个小小知州能奈我何?纵使你爹是吏部侍郎又如何?官大一级压死人、况且我身后还有左相大人,你以为这小小一桩案子就能扳倒我吗?”
“岂有此理!你眼中还有大周王法吗!”曹正明勃然变色,大声指责云密。
“王法?哈哈哈哈”云密仰天大笑,“若真有王法,我这蠢儿子能活到现在?若真有王法、左相大人还能隻手遮天、与太上皇抗争吗?”
“你!”曹正明气急,差点撸起袖子就往上衝。
“谁敢目无王法!”
此时,身后一道浑厚嗓音响起,云密闻此,目空一切的神情顿时大变。
另一头,宋炜忙活大半天,才爬到墙头,他小心弯下腰,便要拉毛益上来,谁知两人刚翻上墙头,回首却望见一名清丽女子。
“你不是…”毛益刚出声,两人便被杜雨一脚踹下墙头。
众人齐齐回头,却见一位气势不凡的男人站在身后,眉宇间尽是一番浩气,许多人见了,不禁心生畏惧。
“下官参见右相大人。”曹正明行礼的声音拉回云密注意,他心理斗争一番,终是俯下身去,其他人见了,纷纷跪下身子,杜思也跟着跪下,既然仲元青已来,此案真相昭告天下便已毫无悬念了。
“快快请起。”仲元青扶起曹正明与杜思,他仔细打量一番杜思,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此时杜雨赶到,将宋炜毛益两人丢在众人面前,主仆二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抱起仲元青的大腿嘤嘤哭泣。
曹正明对杜思说道,“杜思,这里有我与右相大人便可,你快回去吧。”
杜思点点头,又向曹正明写过信件一事,但曹正明面色古怪,只是让杜思快些走,杜思虽有些疑惑,在问了曹正明住处后,才离开云宅,临走前,他又望了一眼呆若木鸡的云成化,此时云成化眼神空洞,跪在云密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种人,不值得同情。
因为他,此案又牵扯进两条无辜的生命。
杜思想起程潜,心里顿时涌上一阵悲痛,他来到程潜门前,重重跪在地上,门前的雪已成一片乌黑的冰,刺骨寒冷从膝前侵蚀杜思的身体,他却丝毫不觉寒冷。
他骗程潜说自己是云成化的亲戚,程潜将事实一一相告,毫无隐瞒,杜思却未能见到他最后一面,甚至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无从告之,不知程潜死前,心里是否会怨他恨他?
人死不能复生,他所能做的、只有跪在这片雪地里,祈求程潜的宽恕。
杜思不知跪了多久,直至身体毫无知觉,他才堪堪从地上爬起,一路摸向曹正明的住处,而当他临近那栋房屋时,却见一片火光衝天,许多人跑来救火,杜思一震,便要跑进火海里。
“干什么、你疯了?!”一人拦住杜思失声道,“没见里面烧成这个样子?现在进去是送死啊!”
“有没有人出来?有没有活人逃出来!”杜思疯了似得揪住那人衣领大叫。
“没有!我们来时、火便烧成这个样子了!”
“你说什么?!”
杜思隻觉得天翻地覆,周遭一切都倒转过来,眼前熊熊大火仿佛传出杜蘅的求救,书本里焦尸的照片一一闪过,连带着杜蘅的音容笑貌、一齐葬送于火海。
他眼前一花,终于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改一下前面的,饼铺的人跑出来了
这一卷完,开始倒计时,我下一卷可能几章就能写完,以我的智商,那些权谋写出来可能会亮瞎姑娘们漂亮的眼睛(滑稽
大江东去(一)
一片虚无中,杜思苦苦寻找, 茫茫白雾骤现许多行人, 却无那个熟悉的身影。
杜蘅不见了。
杜思睁开眼, 却望到一片石青色的床幔, 他想起身,床边有一个重物将被褥压得死死的,杜思抬眼去看,原是有一人伏在床边小憩,他悠悠转醒,双眼惺忪, 露出一张毫无防备的脸。
“你醒了。”段景衡沉声道, “有人见你昏倒在路边, 便将你送到衙门,途中刚好遇到曹知州, 就将你送过来了。”
杜思望向段景衡, 眼底泛着暗淡的光, 过了半晌,才出声询问昨晚云成化的事, 他走得早,不知仲元青如何处理这对父子,看曹正明的架势,此案定不会草草了事便是了。
据段景衡所言,曹正明将证据收齐后,便由右相仲元青为之主持公道, 将太尉云密与知州祁绍、宋炜等人拿下,现已送往京城,现下,淮庆人人都知晓云成化是云密的私生子,而其母魏白梅与云密的旧情不知被何人搬到台面上来,成了众人的茶后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