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爸妈。”
“……”
几步之遥,迟鹭倚在主席台侧的拐角,眼镜捏在手里,低垂着头,碎发遮住的眼眉微微弯着,他舔着虎牙,吐出一口气,又好气又好笑。
班长从远处走过来,他回神,戴上眼镜,往前走了几步。
“找到了吗?司空御和邵子濯有没有在后面?”班长探着脑袋往主席台背后看,“体育老师要集合了,他俩到底躲在哪个犄角旮旯……”
迟鹭:“你去找别人吧,我知道他们在哪了。”
班长干脆地点点头,“行,那你快点把他们带回来啊。”
迟鹭插兜站在原地,目送班长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一定在一起!我发誓!我已经写出来了!
圣诞节那天, a市下了点小雪,远在千里之外的华盛顿飘着鹅毛大雪。
司空御原本预计八点左右能到,可惜天气恶劣飞机晚点, 落地时间推迟了两个多小时, 他穿着厚厚的大衣围巾, 戴着五指手套的手笨拙地展开一张纸条——他以寄礼物为由,从司空泰那里骗来的地址。
“……我上网查了一下, 附近偏的嘞。”可能是天气太冷, 手机冻得有点失灵,视频里邵子濯的身影时不时卡一下, 断断续续地说:“那……犄角旮旯……导航也不知道准不准……”
司空御是打车过来的, 一口塑料英语中间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司机连连朝他比“ok”,然后在这个巷子口把他放下来。
抬眼一看, 附近全是平房, 挤挤挨挨错落立在一起, 小路窄得只能走路过, 小轿车容不下,从房子的间隙往远看, 还能看见大片空旷的麦田。
……什么鬼地方。
司空御估计司机送错地方了, 可是周围没有的士, 想找居民问路, 他的英语交流起来也颇为困难。
司空御冷着脸, “司空泰待会儿高低得给我磕一个。”
邵子濯附和,“这种孝子上哪找。”
沿着导航走了五分钟, 手机又响起来, 邵子濯在那头兴致勃勃地说:“御崽!我给你找到个翻译!人家可牛逼了, 你等会儿,我让他给你打电话啊!”
对方拨来的是视频通话,司空御没多想,戳了绿键。
通话接通,迟鹭那张冷冷淡淡的帅脸放大在屏幕上,司空御脑子直接卡壳了一下。
脑子卡,语言系统也卡,他嘴一张,差点咬到舌头,“哈,嗨喽?”
“嗯。”
华盛顿和a市有时差,迟鹭那边显然是晚上,窗外月色清亮,迟鹭的脸被暖黄色的光晕笼罩着,没有表情也很温柔。
司空御被这个氛围迷惑了一下,差点想跟迟鹭大吐苦水,可他很快反应过来,意识到两人还在冷战,硬是将张开的嘴紧紧闭上,神情也变得严肃。
迟鹭支着额头,眸光淡淡地扫过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某个瞬间,司空御觉得他唇角弯了一下。
“……找户人家吧,我帮你问问市区离这有多远。”
司空御板着脸,故作冷淡地:“嗯。”
这个小镇,离市区足有十公里路程。
听完迟鹭的翻译,司空御直接没了表情,冰天雪地都没有他的心冷。
视频那边,迟鹭伸手盖住下巴,微微偏过脸,借着遮掩笑了一下,很快回过头,道:“把你要去的地址告诉我,我再问问。”
小镇和他要去的地方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只能先回市区再打车,镇上有户人家正好要去买东西,迟鹭跟他们谈妥价格,司空御坐上了顺风车。
“南和北都分不清楚,他们美国的司机不会没有上岗证吧?”一坐上车,司空御就自然而然地丧着脸吐槽,网络不稳定,卡了一会儿,迟鹭那边才传来声音,“嗯。”
很低很沉的一个嗯,跟他平时说话没什么区别,却一下子就将司空御钉在原地。
刚刚谁先说话的?不是他吧?
迟鹭不会以为他要求和吧?
那可没有嗷。
他坐在后排,捧着手机,沉默地僵了好一会儿。
“……我挂了。”良久,他高冷地说:“这边信号不好,不过我已经知道方位了,知道接下来怎么做,今天谢谢你的帮忙,迟同学。”
麦克风里一片安静。
片刻,迟鹭的声音响起来,“别挂,我有点担心你,把视频换成移动电话吧,可以打很久,你戴一个蓝牙耳机就行。”
“……”
司空御脑子有点乱,不懂迟鹭的意思。
他抿抿唇,压下不知从哪儿跑出来的一丝雀跃,装作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知道了。”
挂掉视频通话,他迅速翻出耳机,给迟鹭的号码拨过去。
后排还坐着这家人的孩子,是个六岁左右的小女孩,她盯着司空御看了一会儿,忽然扒着座椅,“o,he bshed!(妈妈,他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