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啧啧两声,轻轻摇头,语气怜悯道:“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你怎么有脸来求我的?”黎素晚面上血色褪尽,看起来倒真有几分可怜了,嘴唇动了动:“我……”“看在曾经是朋友一场的份上,”萧嫚叹了一口气,道:“我倒还是可以给你出个主意。”闻言,黎素晚喜出望外,连忙道:“求县主指点。”萧嫚微微一笑,道:“你要是真没去处,不是还可以去找你那个表哥么?”黎素晚听罢,迟疑道:“找宋表哥?”“对啊,”萧嫚轻轻啜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道:“想来你那位表哥是个怜香惜玉的,又有些家底,你想个法子,让他养着你不就行了?”黎素晚脸色一白:“那……那怎么行?无媒无聘,这不是要给他做小么?”此言一出,萧嫚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扑哧笑了起来,笑得黎素晚面露不安,她才慢条斯理地道:“私相授受的事情你都做过了,怎么还怕这个?依你现在的身份,别说是做小,哪怕做个通房外室,恐怕宋家都不会依。”黎素晚的脸色灰败无比,愣愣地盯着她,萧嫚把茶盏一放,站起身来,淡声道:“行了,都到这节骨眼了,你还拉不下脸?回不去黎家,你靠什么在京师活下去?”她的目光扫过黎素晚的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难道要去青楼卖身么?”黎素晚的身子一抖,睁大眼睛,急急道:“不,不行!”“我也就是出个主意,到底如何还是要看你自己,”萧嫚轻轻拍了拍她的肩,yinyin笑道:“实话说,这次黎府遭罪,无非是黎枝枝从中作梗,她若不向皇上告状,你爹怎么会丢了官?又怎么会把你赶出来?”听了这话,黎素晚又红了眼,眸底盛满了恨意,萧嫚轻声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越王还有卧薪尝胆的时候呢,端看你有没有那份心思了。”黎素晚拭了泪,哽咽道:“多谢县主指点,我心里明白了。”萧嫚终于满意了,她像是才发现黎素晚赤着一只脚,讶异道:“怎么光着脚呢?这大半夜的,地上多凉啊?”又吩咐婢女道:“快,去取一双鞋来,给黎小姐穿上。”作者有话说:黎府的戏份就到这里了,后面就开始收拾萧嫚和宁王世子,哦,还有男女主的感情线。晨光初照, 庭院通明,廊下种着几丛青竹,清风徐来, 竹影婆娑轻摇,间或有几块斑驳的阳光洒落下来, 跳跃不定,园圃里长了一丛蔷薇花, 这时候生得十分繁茂, 拳头大小的粉色花朵,团团盛放, 引来蜂飞蝶舞, 一派热闹。正在这时,一名少女从游廊尽头走过来, 她穿着一袭烟粉色的衫裙, 发髻挽起, 其间别着一枚银钗,流苏轻晃,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江紫萸。她今日看起来Jing心打扮过,抹了胭脂水粉, 眉间还点着花钿, 妆扮得格外娇艳俏丽,步子轻快,行动间环佩叮当,香风阵阵。谁知才到了庭中, 她便看见迎面走来了一行人, 江紫萸面上的轻快便散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几分不安和忐忑,唤领头的那两人道:“二表哥,大表姐。”苏清商只看了她一眼,清隽而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几分淡淡的微笑,看起来礼貌而疏离,倒是旁边的苏家大姐姐停下步子,打量江紫萸,轻笑道:“哟,打扮得这样好看,表妹这是要出去玩?”江紫萸微微垂首,轻声道:“我、我出去走走……”苏家大姐姐出阁已有数年,和她自是没什么话说,只随意寒暄了几句,就与苏清商走了,等过了游廊,她才转头看了一眼,正见着那烟粉色的人影在门廊下一晃,不见了。“也是奇怪,”苏家大姐姐纳罕道:“紫萸每回见了你,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连说话都小声了,为什么啊?”闻言,苏清商那浓如墨画的修眉微微一挑,状若失笑:“我如何知道?”又走了一段路,苏家大姐姐才迟疑问道:“小二,我很久以前,听娘提起过一回,说你小时候落水的事情,是因为紫萸的缘故?”苏清商听了,沉默一瞬,尔后微笑起来,道:“那么久了,我都不太记得了,姐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没什么,”苏家大姐姐摇摇头,道:“我就是刚刚想起来,随口一问罢了。”再说了,如今提这个已没有什么意义了,无论当年事情真相如何,姑父为了救苏清商,已经丢掉一条性命,这是事实,他们苏家终归是欠了江紫萸母女的。说话间,前面是苏棠语的院子,两个婢女正在庭院里说话,见了他们来,纷纷行礼,苏家大姐姐摆了摆手,问道:“阿语呢?”“小小姐还在休息,”一个婢女小声道:“她昨夜子时才睡下。”苏家大姐姐拧起眉心,道:“哭得厉害?”“这几日还好,小小姐倒是没哭了,只是仍旧不太愿意出来,面上也没个笑。”闻言,苏家大姐姐面上露出几分担忧,上前去敲了敲门,片刻后,门里传来苏棠语的声音,有些模糊:“谁?”“阿语,是姐姐。”过了一会儿,门才开了,苏棠语站在屋里,披散着头发,情绪看起来有些低落,但是仍旧强打起Jing神来:“大姐姐,二哥哥,姐姐几时来的?”“今天早上才到的,”苏家大姐姐拉起她的手,笑着道:“一阵子不见,咱们家阿语生得越发好看了,快让姐姐仔细瞧瞧,哟,真个花颜月貌,比天上的仙子还漂亮。”好一通哄,苏棠语面上总算有了几分笑意,姐妹俩亲亲热热地寒暄,苏家大姐姐又骂宋凌云有眼无珠,衣冠禽兽:“平日里看着人模狗样,没想到内里是个花心萝卜,好在发现得及时,这种臭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