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昌侯夫人怒火中烧,恶狠狠地剜了裴言川一眼,意思是你回去给我等着!她面上又陪着笑,对那三位夫人道:“诸位见谅,小子无状,不懂礼数……”正在这时,一个略显威严的女子的声音道:“发生什么事情了?”霎时间,所有人都看向声音来处,人群分开,一众仆妇簇拥着长公主缓缓行来,惊动主人家了,侯夫人心里暗自叫糟,恨不得一巴掌把那孽子拍进地里去算了。不然就地掐死,给这几位夫人和长公主赔罪。谁料长公主一出现,那几个闹得正厉害的夫人竟一齐偃旗息鼓,甚至有一个干笑道:“没什么,只是小事罢了,想不到竟惊动了长公主殿下。 ”人群中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开口道:“哎,王夫人,方才您可不是这样说的,非要揪着这位裴小公子给您道歉赔不是呢。”旁边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如今长公主殿下出来了,正好给王夫人几位主持公道,您只管大胆地说。”那王夫人表情尴尬,甚至带着几分慌乱,竟是有些下不来台了,她死活不肯开口,建昌侯夫人的心中登时起了狐疑,她想起方才裴言川说的话,低声问儿子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裴言川低垂着头,嘴唇动了动,却又犹豫了,正在这时,长公主沉声道:“今天原是公主府有喜事,本宫的女儿受封郡主之位,故而设宴邀请诸位前来,不想竟出了这等闹剧,几位若是不给本宫一个交代的话,这传出去,旁人还以为公主府是任人都能撒野的地方。”听闻此言,建昌侯夫人不禁急了,用力拧了裴言川一把,气道:“你倒是说啊,平常闹得欢,现在又成了锯嘴葫芦了,你方才说,这几位夫人在道别人的是非,究竟是什么意思?”裴言川被她拧得痛嘶,一张俊脸都要扭曲了,片刻后才道:“她们……她们在议论黎姑娘。”那几位夫人都面露不安,低垂下头去,裴言川继续道:“她们说,黎姑娘认了长公主做义母之后,就看不起养父母了,连今天来贺喜的都没有黎府人,说她不孝顺,还说之前圣旨都没下,黎姑娘就跟黎府断绝了关系……”这话一出,长公主的脸登时就黑了。作者有话说:不好意思,今天又晚点了_(:3」∠)_对不起磕头jpg若说这几位夫人是特意在公主府里议论黎枝枝, 倒还不至于,她们虽然爱嚼舌根,但是也知道要看场合, 起因是有人问起,黎枝枝受封郡主, 公主府都大办宴席,怎么黎府却不见动静?再怎么样, 养父母总不能落在义母后头, 尤其是黎夫人,就她那种性子, 当初她府上办及笄礼, 请了长公主上簪,恨不得把帖子发遍整个京城, 如今她养女封了郡主, 竟没声没息的, 连个面都没露,着实奇怪。不止如此,公主府今天办宴,也没见到黎夫人前来赴宴。闲话的人中也有和黎夫人关系近的,听说过几句添油加醋的内情, 这会儿便实在忍不住, 跟她们都说了,其他人听罢,大为惊讶,犹如苍蝇嗅着味儿了, 鸡一嘴, 鸭一嘴地纷纷议论起来。好巧不巧, 叫裴言川从旁边的时候经过听见了,他大为光火,越听越气,却也知道不能和这些个夫人们动手,但见旁边有一株梅子树,心生一计,猛踹那梅子树,几脚下去,霎时间,那树上熟透的梅子如下雨一般纷纷掉落,砸得那几个夫人惊叫连连,抱头鼠窜。解气是解气,可现在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裴言川还是替黎枝枝觉得委屈,黎府的人不来赴宴,关黎姑娘什么事情?他们是没长腿么?空气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看见长公主的脸色不太好看,那几位受了害的夫人也没了之前那个嚣张劲儿,恨不得用袖子遮住头脸,好避开长公主那锐利的目光,今日出门没看黄历,真个倒了血霉了。“黎府的帖子,本宫早已派人送过去了,”说到这里,长公主顿了顿,又扫过周遭其他人一眼,声音略略提高了一些:“至于黎夫人为何不来赴宴,那是黎府的事情,本宫也正觉得奇怪,枝枝受封郡主,这样大的喜事,她连一声恭贺都没有,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前阵子黎夫人身体不适,枝枝还特意赶回黎府侍疾,说她不敬养父母,不孝顺,简直是无稽之谈!”她说着,盯着王夫人几个,道:“总有一些人成日闲得发慌,不知事情究竟,便捕风捉影,说三道四,搬弄口舌是非,这样的人,恕公主府不能招待了。”话已至此,那几位夫人也着实没有脸面再待下去了,灰溜溜地告了辞,一个比一个跑得快。一场闹剧便到此结束,建昌侯夫人看向自己儿子,裴言川下意识捂住了耳朵,警惕地退后一步,侯夫人没好气地训斥道:“你下次再敢这般胡来,看我不抽你。”裴言川振振有词道:“她们在议论黎姑娘的是非,我不能坐视不理!”侯夫人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到底没说什么,由得他去了。……尽管长公主吩咐过下人守口如瓶,但是这件事依然传到了黎枝枝的耳中,当日她在和黎岑闹翻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准备,黎府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更何况黎夫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而更让她意外的是,裴言川竟然为她出了头,黎枝枝心里不禁对这个总是冒失莽撞的小公子多了几分好感。在她向对方道谢的时候,裴言川那张俊脸一下子就涨红了,连连摆手,磕绊了一下才道:“无、无事,举手之劳而已,我就是见不得人胡说八道……”闻言,黎枝枝忍不住笑了,眉眼弯弯,眸子若粼粼秋水,十分好看,她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