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追问道:“那幅画怎么了?”黎枝枝面露犹豫之色,道:“不知该如何同娘娘说,那一幅画的来历,不太正当。”“不太正当?”容妃蹙起眉,问道:“怎么个不正当法?”黎枝枝轻声道:“因为它是被人窃走的。”作者有话说:一更~二更正在写乍闻黎枝枝的话, 容妃的第一个反应是不信,道:“她到底是个县主,有头有脸的, 如今晟王府虽然没落了,但是产业还是有一些的, 本宫听说东市有一条街的铺子都是她的,这般身家, 何必去偷一幅画?”“因为……”黎枝枝微微垂眸, 道:“那幅画正是民女所作的。”“什么?!”容妃面露惊色,道:“是你画的?那皇上方才问的时候, 你为何不在当场说出来?”黎枝枝神色有些腼腆, 轻声道:“那时娘娘向皇上献画,民女却贸贸然站出来认领, 岂不是抢了娘娘的风头?”听闻这话, 容妃心里顿时舒坦了几分, 瞧她也更顺眼了,黎枝枝说得不假,其实她平日里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但那会儿当着纯妃在场,黎枝枝若抢她的风头, 恐怕还真的会叫她心里不快。容妃觉得这黎枝枝是个很上道的, 神色都和煦了不少,道:“你倒真是个知情识趣的妙人,难怪长公主殿下那么喜欢你呢,再说那画被偷走了, 是怎么个意思?你仔细给本宫说说?”比起方才, 这会儿她已经开始相信黎枝枝了。黎枝枝十分诚挚地答道:“不瞒娘娘说, 那一幅画是民女在明园上课的时候所作,包括教书的先生、同窗,当时许多人都看见了,但是后来那幅画却莫名失窃,民女起初也没在意。”“哎呀,这怎么能不在意呢?”容妃不赞同地提点道:“这么好的一幅画,被人偷走了,必然是存了害你的心思。”“娘娘说得有理,”黎枝枝抿着唇笑了笑,道:“后来也有同窗告诉我了,说看见是荣安县主拿走了画。”“真是她啊!”容妃叹道:“后来呢?你去找她对质了么?”黎枝枝摇首,道:“民女想着一幅画也没什么要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贸贸然去质问,反倒坏了同窗的情分。”“你这脾气也太软和了些,”容妃蹙起眉,气道:“若是换了本宫,说什么也要问个清楚,再扇她两个大嘴巴子,什么人啊,好歹是个县主,怎么尽做些下三滥的勾当?本宫从前穷的时候,也没偷人家一个子儿呢。”黎枝枝笑了,道:“娘娘是个爽利人。”“本宫向来如此,”容妃摇了摇纨扇,微扬下颔,道:“丁是丁,卯是卯,如今她偷了你的画,又转卖给本宫,倘若你方才站出来认了……”她突然哎呀一声,惊道:“那本宫岂不是要在皇上面前要丢大脸了?”那纯妃估计不知道会怎么讥笑她呢。想到这里,容妃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方面庆幸于黎枝枝是个懂事的,一方面又越发讨厌那萧嫚了,她紧紧捏着扇柄,火冒三丈道:“你放心,本宫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的,且等着瞧好了。”“这……”黎枝枝犹豫道:“会不会太麻烦娘娘了?”容妃却道:“就算没有你的缘故,本宫也是要找她算这笔銥嬅账的。”闻言,黎枝枝便没再劝了,对于这个结果,她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容妃能从萧嫚手中买画,这两人必是有几分干系,黎枝枝不想这么莽撞,自己亲自出头,她更想借着容妃的手,把萧嫚揪出来。一想到上辈子,她不知躲在暗地里算计了自己多少次,黎枝枝心中就厌恨无比。等容妃走了,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萧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你倒很有几分忽悠人的本事,看来是我多虑了。”黎枝枝甜甜一笑,道:“太子哥哥说得哪里话?还要仰仗你多多照顾我呢。”看着她那狡黠的神情,萧晏又觉得手痒痒了,想捏她一下。正在两人说话间,长公主回来了,她的眉梢眼角都带着不加掩饰的笑意,步履轻快,萧晏一看,便心知肚明,剑眉轻挑道:“他答应了?”黎枝枝有些疑惑:“谁答应了?”“是皇上,”长公主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高兴道:“我方才向皇上为你请封郡主,皇上答应了。”“郡主?”黎枝枝登时愣住了。……正是傍晚时候,六部的官员陆续下了值,黎岑出了户部的大门,往外走去,路上遇见了一名同僚,对方向他拱了拱手,笑道:“黎大人,恭喜啊。”黎岑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识连忙拱手,还未来得及问话,经过礼部的时候,几个礼部官员从里面出来,看起来也是下值了,见了黎岑,纷纷笑着拱手贺道:“黎侍郎,恭喜恭喜。”“黎大人,这种大喜事,可千万要记得请咱们吃酒啊。”“就是就是,去清风楼吃酒。”一连串贺喜,贺得黎岑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这万年不动的官位要往上晋升了,但是最近没听到消息,难道是礼部先得了风声?黎岑心中登时一动,喜上眉梢,连连拱手道:“同喜,同喜。”末了,他又小心试探着问道:“诸位,不知黎某这是要迁为何职?”“迁职?”一个官员面露讶异,像是不懂他的意思:“什么迁职?”另一个忙恭贺道:“黎大人要迁职了啊?真是大喜事啊,恭喜恭喜!”
众人又连声贺喜,起着哄要去清风楼吃酒。礼部众人以为黎岑要晋升了,黎岑听他们言谈,也以为自己要晋升了,喜不自胜,当即领着他们去清风楼吃了一桌宴席,还打发小厮回府告诉黎夫人,他要升官了,今晚宴请同僚,晚些时候再回去。觥筹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