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像是被哽了一块什么东西,不停的抽噎着。
坐在她身旁的是一个头髮花白的老nainai, 察觉到她的动静, 吓了一跳, 连忙递给她一张纸巾, “小姑娘,怎么哭这么伤心?”
杨岁接过纸巾,艰难的说了“谢谢”两个字。
老nainai似乎想到了自己的孙女,满面慈祥的安慰着杨岁,可杨岁此时此刻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满脑子都是柏寒知,满脑子都是他写下的这一字字一句句。
她从没想过柏寒知还会留着她曾经偷偷留下的纸条,甚至知道这是她写的。
她更没想过,有朝一日,她曾经没送出去的情书能得到他的回应。
他知道“岁寒知松柏”,他知道她所有的秘密。
她一直以为她的暗恋暗无天光,现在才后知后觉,原来她的暗恋是被他亲手拨开了云雾,一直都沐浴在明朗的阳光之下。
原来她的暗恋,从来都没有遗憾。
杨岁用老太太递来的纸巾,胡乱擦了擦脸。
她坐地铁是直达的,可她今天不想坐地铁,地铁太沉闷。
她将车窗开得更大了点,扑簌簌的风不断往脸上拍,往耳朵里灌,吹干了她的眼泪。
就在愣神时,她的手机响了。
杨岁慢吞吞从包里拿了出来,是杨溢的来电。
昨天朱玲娟去了学校后,老师说杨溢在考场玩手机,怀疑他是在作弊,杨溢承认了自己是在玩手机但坚决不承认自己作弊。一开始学校说要开除杨溢,朱玲娟闹了一会儿之后又开始求校方,校方仍旧坚持要开除杨溢。
之后朱玲娟带杨溢回家了,没想到过了几个小时,校方突然又联系朱玲娟说他们商量过了,决定不开除杨溢,只是让他停课在家反省几天。
杨岁知道,杨溢的事情肯定是柏振兴吩咐的,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突然松口了。
没想到杨溢停课在家还敢玩手机。
“干嘛。”杨岁一开口,声音闷闷的,没什么Jing神:“一大清早就玩手机,小心妈等会儿骂死你。”
“刚才柏哥给我打电话了,问你在家没。”杨溢说。
一提到柏寒知,杨岁的情绪就不停的翻涌,“然后呢。”
“你要不然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我总感觉他有点不对劲儿。”杨溢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杨岁闻言,皱了皱眉。
纠结了好一会儿,她还是因为杨溢这句话放心不下,紧接着将柏寒知的手机号拉出了黑名单,给柏寒知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响了一声就接听了。
可电话那头却一如既往的安静,如不是能听见柏寒知的呼吸声,她还以为电话没有接通。
公交车已经到站,车门打开,陆陆续续的乘客上车和下车。
杨岁不由抓紧了手机,莫名的紧张,但她还是极力保持着镇定,若无其事的问:“杨溢说你找我有事吗?”
她猜,柏寒知或许想问问关于答覆的事情。
可她脑子一团乱,最近真的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从alice到柏振兴,光是几天的时间就让她觉得度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她需要时间来消化消化。
而且刚才又看到了柏寒知在情书和纸条上的回应,她就更乱了。
这时,车门滴滴滴了几声,随后关闭,车子继续前行。
手机听筒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动静,“咚”的一声,似乎什么重物砸到了地板上,声音很大。
与此同时柏寒知吃痛的闷哼声灌入了耳膜,他原本还算平衡的呼吸声此刻变得粗重而痛苦。
“杨岁。”
柏寒知吃力的开口说话,嗓音嘶哑得不像话,喃喃一般,“我快死了,算不算有事。”
“你在哪儿?”杨岁一愣,“你怎么了?”
柏寒知不说话了,只剩下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杨岁急得又要哭了,“柏寒知,你到底在哪儿!你说话!”
“家。”他艰难吐出一个字。
公交车广播里播报着下一站目的地,杨岁瞬间如梦惊醒。
她跌跌撞撞的跑到后车门前,用力按了好几下到站铃,大喊:“师傅,开门!不好意思,我要下车。”
幸好车子刚从车站开出去不远,再加上杨岁看上去很着急,司机看了也有点于心不忍,就叮嘱了句让她以后坐车别走神多留意到站通知,随后开了车门。
杨岁跑下了车。
现在是早高峰,这个路段很堵,而且没有空的出租车,杨岁等了半分钟左右还是没打到车,她实在无法再继续坐以待毙下去。
她在路上狂奔。中途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隻匆匆扔下一句不好意思之后继续往前跑。
她一边跑一边举着手机喊他:“柏寒知,你听得到吗?你听得到吗?”
柏寒知没有说话,就连呼吸声都渐渐微弱了下去。
杨岁被吓得大哭了起来,无助的央求:“柏寒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