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找人的重任就拜托你们了。”
等警官一走,林炎来劲了。
“看来我最近这通折腾卓有成效,他都不拿我当骗子了。”
霍纸:“……你再折腾折腾他就该拿你当罪犯了。”
但凡林家不顾面子选择报警,林炎吃不了得兜着走。
枕头就不说了,砸屏风砌坟地那些就够林炎喝一壶了。
林炎嘻嘻一笑:“他们不要面子也拿我没辙,那些产业都是以林家名义安置的,按家谱,我才是林家的第一继承人,我乐意砸我自己的买卖,谁也管不着。”
林炎叛出家门、林家家主换人那是玄门内的说法,客观上看,林家偌大的家业是林炎父亲从他爷爷那继承来的,林炎父亲一死,这些可不都是林炎的么。法律层面上说,那些堂叔堂伯只能算是代为保管,林炎早已成年,真想讨回来就是分分钟的事。
那些近亲正是清楚这一点,才乐得林炎叛走,他们好安心坐享其成。
霍纸:“……你说得对。”
既然接下了找人的活儿,俩人没敢耽搁,随便收拾了两个背包便进了山。霍纸背得是一些也许用得上的工具,林炎背得全是吃喝。
看见林炎背包里的东西,霍纸才想起来这位近期名头比他更响亮的火爷也只是凡人之躯,离不开吃喝拉撒,跟自己这种吃也行不吃也饿不死的物种不一样。他把家里能找到的药装进袋子,塞到大包最里面,又找了两件厚衣服让林炎换上。
一秒变棕熊的林炎连包都很难自己背上去了。
“阿纸,我乃修行之人,不用穿这么厚。”
霍纸认真地给他系扣子:“辟谷都做不到,你还是再穿一件吧。”
林炎可算明白霍纸为何突然这么好心了:“阿纸你误会了,我可以不吃,这些是我给困在山里那些人带的。”
“你有那么好心?”
“呃,走山路那么无聊,我们可以嗑个瓜子喝点小酒聊聊风月嘛。”
见霍纸一个劲儿看挂在墙边那套给马勒嘴上的嚼子,林炎果断闭嘴,任由霍纸又把他最外面那件三九天穿都冒汗的大棉袄给他扒下来。
二人进山时日头已然跃出地平线,在山的那边绘製一幅生机勃勃的瑰红。
林炎猴子似的爬到树顶上看完日出又学猴子爬下来,一边感叹日出之壮丽一边掏出瓜子嗑得到处都是。
霍纸直皱眉,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大张纸折成个纸袋给他装垃圾。
林炎如获至宝,一把瓜子干脆扬了,两手捧住纸袋。
“啧啧啧,盘古开天辟地至今谁用过灵树纸当垃圾袋,这可是玉皇大帝都没有过的待遇。”
霍纸瞅瞅躲在树后偷瞄地上瓜子的小松鼠,放弃了让林炎全捡起来的念头。
在林炎的聒噪、霍纸的沉默中,日头完成了一白天的使命,在重新爬上树的林炎那不舍的注视中落了下去。
没了激情的林炎从高高的树杈上蹦下来,取了演绎巷子闹鬼的纸片人,滴血在其眉心,再把行李丢过去,他自己抱着纸袋悠闲地在前面溜达,纸片人吭哧吭哧扛着比千百个它迭在一起还厚重的大包,别提多惨了。
霍纸望着纸片人,总觉得林炎鼓捣出的这种法术是从他身上取得的灵感。
这得是在他这受过多少气呀。
霍纸反思林炎离开焚城前的那些年,他貌似只是对林炎修行方面要求严格了些,毕竟这么有天赋的小孩儿不好好修炼那就是暴殄天物,其他方面……还有其他的吗?
原来林炎的童年除了修炼就只剩家族里那些破事了。
内疚一生出来便再也止不住,霍纸的同情从纸片人那转嫁到林炎那,看得走在前面开路的林炎直抖擞。
“这山里不会真不干净吧,我怎么有种背后冒凉气的感觉呢。”
霍纸快走几步,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
“你……”霍纸张了张嘴,往事已逝,再提又有何用,“对不起。”
说完便走到前面,代替林炎开路。
林榄眼睛瞪溜圆,脖子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太诡异了!阿纸莫不是被脏东西附体了!
二人在山里漫无目的转了两天,终于在一棵高高的枯树杈上瞧见了一根醒目的荧光橘布条。
林炎一手横在胸前,另一隻手摩挲长出胡茬的下巴,作高深状。
“我没猜错的话,这布条是最近系上去的。”
依旧白净的霍纸斜楞他:这不废话么,布条跟新的似的,能是挂了多久的。
林炎继续他的侦探推理:“入山寻女友者定料不到自己会变成被寻找者,所以这布条是搜救队挂上去的。”
霍纸懒得再听,领着被杂草树杈刮得破破烂烂的纸片人继续向山中进发。
“哎你等等爷啊,”林炎蹦跶着追上来,姿态之轻松仿佛才刚上山,“你说搜救队为什么会在那么高的地方挂布条?这里直来直往连条岔路都没有,他们挂布条要给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