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有人拥抱,自然孤枕难眠。“你非去不可吗?”虞度秋听见这话,微微一怔,下一秒心里就吹响了胜利的号角。果然先忍不住了。他可没那么容易原谅:“你管太多了。”还没结婚呢,连参加正常社交宴会都不许他去,以后还有自由可言吗?“那你辞了我,我就不管你了。”柏朝的语气急促,“随你去罗家王家孙家,我不管你了,行了吗?”虞度秋震惊地瞧向他:“要不要我给你从头捋一遍?到底是谁做错了事?现在居然跟我耍脾气?我看你是不想订——”柏朝挨着骂,却没转头看他,睫毛垂得很低,目光落在自己的戒指上。虞度秋发现他扭动着戒指,好像有摘下来的意思。“你干什么?”虞度秋心里一咯噔,立刻按住了他的手。“没什么,你不是说,如果我擅自离开家里,就会推迟订婚么。”柏朝抽出手,动作迅速地摘了戒指,塞进他手里,“今天我违规了,我接受惩罚,戒指先还给你。”虞度秋快被搞懵了。小家伙最近着实不对劲,明明前几天被斥责的时候还会道歉挽留,原以为很快就会服软投降了,怎么这两天性格突然大变,史无前例地开始无理取闹了?仔细回想,好像就是从得知他要去罗家赴宴开始的。“你到底为什么不赞同我去罗家的宴会?”虞度秋带了点儿哄的语气,“我不是去花天酒地的,真有一些事要查。”“我就是怕你查到一些事,那些事对我来说……很丢脸,我不希望你知道。赵师傅,靠边停车。”柏朝喊。“不准停!”虞度秋跟着喊。“不停我就直接跳下去了。”“……停车。”赵师傅被这两人吓得够呛,连忙靠边停下。柏朝下了车,撑着车门,弯腰看他:“依照惩罚,我这几天住外边,你快要拆石膏了,注意休息,宴会上见。”车门“砰”地关上,柏朝头也不回地走了。赵师傅小心翼翼地觑着老板的脸色:“虞总……要追上去吗?”“追什么追,让他走,我们回家。”“哦哦好……”赵师傅转过身去,正要重新发动车子,突然从后边飞来一样东西,砸在方向盘上,然后掉在了他腿上。他捡起来一瞧,是张黑金的卡片。“给他送去。”虞度秋咬着牙憋着火,“手机钱包都不带,是想睡大街吗?替我转告他:我这趟非要查出他隐瞒的事不可!”作者有话说:小柏不是怕少爷查到自己的身份哦三日后。西郊别墅,顾名思义,位于平义市的西部郊区。因占地面积广阔,环境清幽,且建筑古典雅趣,常年出租给富甲巨商作为举办私人活动的场地,一天的租金便高达数十万。虽然比起占了一整座山头的壹号宫来说,娱乐设施没那么齐全,吃穿用度也没那么奢华,但能租下此地来庆贺大寿的,全平义也没几户人家。罗家老老少少前一晚便住进了这座恢弘如宫殿的中式别墅,家族人丁不算兴旺,三代人拢共就占了七八间客房,剩下的十几间,足够留给今晚宴会后打算留宿的客人了。罗董事长年逾花甲,临近古稀,多年cao劳拖累得身子骨也虚,平日里甚少出门,即便住在外边,通常也是待在室内休息。今儿却起了个早,在小桥流水的庭院里支了张藤桌,饶有兴致地与人下棋。“这么多年没见,哪阵风把您吹来了?”坐在他对面、头发花白的老人呷了口刚泡好的龙井,笑眯眯地说:“还不是为我那cao心的孙子。”罗茂先手,推进两格士兵,也笑回:“你孙子偷偷派人打通我这边的人脉,我装作不知道,直接让人给了两封邀请函,今晚应当会来。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这么鬼鬼祟祟的。”虞友海保守地推进了一格士兵,轻轻摇头:“他来查福利院的出资人,老彭跟我说了。”罗茂脸上露出了一瞬的诧异,连送到面前的棋子也没急着吃,幸灾乐祸地说:“你这老狐狸,尾巴总算要被揪出来了。怎么,不想让他知道?瞒不住的。你当初埋下那颗子的目的也达成了,告诉他也没关系吧。”虞友海苦笑:“怎么把我想得跟那姓裴的老贼似的。”“你可不就是吗。”罗茂开玩笑,“把那么小的孩子送到仇人手里,利用他来报仇,真够狠心的。”“天地良心,我要做了这事,我天打雷劈。”虞友海举手发誓,接着放下手,重新握住了下一颗准备出动的棋子。象牙材质的棋子不比金银富贵,但胜在温润如玉,如同老人的棋风,不冒进,不急躁,看似没有攻击性,但一步步都早已在心中盘算好。“那孩子心里仇恨太重,自己执意要去,我拦不住他,只好尽点绵薄之力帮他……”虞友海抚摸着棋子,目光却没落在棋盘上,出神地望着这偌大的中式庭院,“结果那小子中途还是没熬住,逃出来了,你说巧不巧,就逃来了这儿。”“这儿?”罗茂瞪眼反应了一会儿,指了指地面,“你是说这儿?西郊别墅?他怎么会来这儿?”虞友海叹气:“他家人死得早,又不想连累别的亲戚,在这世上,也就剩那么一个心心念念的人了,当时刚好在这儿。”罗茂听得棋都忘了下,隐隐约约记起来,以前虞家的确租过这地方一次,好像……是为了办什么出国派对,自己似乎也带家人出席了。“后来呢?怎么又回去了?”虞友海也无心下这盘刚开局的棋了,随手扔了棋子:“后来啊……我都不好意思提,我那不着调的孙子,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臭小子也是护着他,不让我说,怕他自责。要我看,就该让他忏悔,以后好好对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