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要给你议亲,你都逃了几回了,还说不是个孩子。”柳青芜笑着敲了他一下,柳思煜反驳道,“姐夫都是先立功才来迎娶你的,我都没什么功绩。”
“那非得是弄些战乱让你领了功绩才行了?”
“也不是,我就是觉得还早。”柳思煜声音沉了沉,“姐,当初我恨父亲,也恨她,可是现在我不恨她了。”
柳青芜知道他所说的人是许氏,转过头看院子里的硕哥儿,“她现在过的也不好。”
“我反而更厌恶父亲。”柳思煜的语气平静的很,“他不是个有责任的人,对娘是,对我们也是。”
柳尚义是个失败的父亲,也是个失败的丈夫,而他的例子,给了他几个孩子最切身的教诲。
“姐,你不在这几年,家里其实出了很多事,二哥外任后最热闹的就是我们二房了,下人们讨论的最多的也是二房的事,六个姨娘,成天上演着戏。”柳思煜的眼底露出一抹鄙夷,“后来我就直接住在了军营里,一个月回来一趟,就是这样都能听到不少事。”
“五月的时候营中要派兵去南蛮,我想跟着去。”柳思煜没有转头过来,而是望着天空中绽放不断的烟火说着。
“那等我们搬出霍家后再走吧。”柳青芜这一次没有反对,院子里硕哥儿玩累了,看到走廊里的舅舅和娘亲,小跑着过来,要柳思煜抱。
柳思煜弯腰把他抱起来,硕哥儿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又往自己下巴上摸了摸,有些奇怪,“和爹爹,不一样。”爹爹有胡子,舅舅和他都没有。
柳思煜笑了,伸手在他肚子上挠了挠,还没觉得痒,硕哥儿先乐翻在他怀里了...
初五这天一早,夫妻俩离开了柳家。
柳思煜还和霍靖祁约了过些天来找他,询问前去南蛮的事,马车上硕哥儿没停歇,走来走去,这几日在柳家可把他玩疯了。
霍靖祁抱他坐下,硕哥儿看着柳青芜的肚子,脆喊了一声弟弟,团坐转到霍靖祁那一面,不肯安静,站起来又伸手去摸他的胡子,一路闹回了霍家。
初七之后开始早朝,霍靖祁进出宫也频繁了许多,主要是为了三月时领边部落朝圣的事,城内要安排行馆住宿,城外各个地方关卡都得安排好士兵,以免到时候引起不必要的混乱。
这边霍家,厢院中的小厨房可以用了,大厨房的吃食每天都在送来,柳青芜和硕哥儿的三餐却都是桑妈妈几个在小厨房中准备的,内屋中柳青芜看着刚刚送过来的册子,抬头看严妈妈,“多亏了严妈妈帮忙。”
柳青芜向柳老夫人开口后柳老夫人把严妈妈和喜儿送来了霍家照顾柳青芜,严妈妈在柳老夫人身边伺候了许多年,柳家上下好多事她都能一手拿捏,有她帮忙柳青芜能了许多麻烦。
“大小姐不必谢我,能来这儿伺候您,也是我的福分。”严妈妈笑呵呵的又拿出另外一份,“这是小姐您说的那几间铺子,看了一下生意,都不差。”
霍老将军留给霍靖祁的东西不少,漯城中有一处府邸,漯城外有一座庄子,城内铺子三间,漯城外的,在仪都还有两间铺子,其中一件盖的还是三层酒楼。
而这些东西当初是有列了册子,仪都祖宅那边老管事手中有一份,霍靖祁自己有一份,霍家这边霍老爷有,霍家大房那边大老爷也有,其中霍靖祁手上的和霍家大老爷手上那份都是霍老将军自己写的,且按了手印。
霍老将军并没有留下钱银,都是具实的府邸铺子,这些东西都是当年先帝赏赐的,除了这些,霍家内的家产其实很丰厚,如今分家出去的两房人不算,光是外头的庄子就还有三个,加上仪都霍家老宅的祖业,当年霍老将军真的是受了许多赏赐。
而这些东西如今都在霍老夫人手上,柳青芜拿不到账本,她要心里有数这庄子和铺子到底是盈是亏,这些年赚了多少。
“每日进账都有这些,去掉掌柜伙计和那些货的成本,一年也能有几百两的纯利。”柳青芜粗估计着,十四年前霍老将军去世,到如今十四年过去了,算的少一些,三间铺子一年只赚五百两,那霍老夫人也得拿出七千两的银子。
“这么一大笔银子怕是不肯拿出来。”严妈妈听柳青芜这么算,“庄子和铺子理应是给姑爷的,若有争论姑爷只要把老将军写的东西送去官府就成,但是这银子不好办。”
“我还算的少了。”柳青芜起身在屋子里走动了一阵,“再去铺子那边看看,让人装着买东西的,从伙计那儿打听一下情况先。”
严妈妈带着喜儿出去了,柳青芜坐的累了,站起来在屋子里走动了一下,没多久霍靖祁回来了,柳青芜就把严妈妈早先送来的两份册子给他看,“城外的庄子和这几间铺子,仪都那边有老管事在,应该出入不大。”
“昨天我和父亲提出过了。”
“父亲怎么说。”
“府里这么些年他又没有管过账,银两进出更是不清楚,他说是该给我们了,但这到底的数目还是要另外对了账。”霍家掌中馈的是霍老夫人,最后要对账还是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