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惊了一下,抬眸,正看着城楼上立着的段离戈望着自己。
“沈修士!你是如何破了屏障!”修士们忙是大喊。
“快救救我们!沈修士!”
沈殊垂眸,思考一会儿,而这时候,夜色之上直劈下第三道画魔斩!
“救命啊,沈修士!”
沈殊蹙眉,提剑而起,飞回了城中,挡上第三道画魔斩。
然而这第三道画魔斩却不同于之前的两次,分成了几道飞斩,窜过了沈殊的剑风,拦腰斩了躲在北门边那一个穿着朴素的道修身上。
“啊——”
血光飞溅而出,那道修便当场死了。
沈殊一惊,眸子里映出了那血腥的场面。
鲜血蔓延开,触目惊心,霎时,一片死寂,只余着起伏不定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终于响起了声音:
“今夜血祭已成,今夜血祭已成啊……”
这意味着余下的人,至少度过了今夜。
一时又响起了一片放松的呼吸声,沈殊在此声音里,眼底冰凉,转了身过去,握紧了拳头。
段离戈趴上城楼,看向了北门前一身素衣、浑身隐隐颤抖的沈殊。
他将手里的那朵花,碎成一片残红,弹指一挥,飞向了那背影尤其凄凉的沈殊。
在一众侥幸的叹息声里,沈殊抬手,长剑划过自城楼而下的一片残红,而后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下一剑。
见得如此场面的拜今朝猛然一惊:“阿殊,你这是……”
沈殊漠然道:“以血作祭,杀入画魔符阵法,破阵。”
北门上悬起冰冷的剑意,沈殊闭了一下眼睛,“结下剑契,以元神做庇护,可护北门此地三日。三日之后,若不能破阵,我自当谢罪。”
只见北门城楼之上悬着一道剑光,那便是沈殊的剑契,以一个绿色剑穗为凭借。
“阿殊,切莫乱来!这与你不相干的事情!”拜今朝忙紧张道,随后扑向了沈殊,要拦住他,然而沈殊却已然执剑而起,没入了北门的魔气里。
“阿殊!”
拜今朝冲上去,欲抱住沈殊,却是晚了一步。
“不要命了!”段离戈瞬间站直,一拳打在了城墙上,随后也化成黑影,追着沈殊,没入了北门魔气里。
内府刚撞上阵法里的魔气,沈殊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眼前乃是一片布满白骨的Yin霾之地,一片无际的荒漠,暮色昏昏。
白骨前立着一块石牌,刻着“幻画界”三字。
这便是施下画魔符的阵法之源。
沈殊以神识探藏书楼的时候,了然只要破了画魔符的布阵之源,即可破阵而出。只是须得血祭之时。沈殊没想到自己终究是没能护下那个道修。
沈殊叹口气,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阵眼,他擦了擦手臂上的血,本想着胡乱止血,赶紧赶路。
此时,一只手落在了他的手腕上,随即一块红色的丝布,缠上了他手臂上的伤口。
第十四章 相救
沈殊抬眸,无边暮色里,段离戈的脸被残光映得尤为出尘,沈殊不由得深吸口气,“我自己来。”
说着就要挣开。
段离戈抓着沈殊的手腕,不容他挣脱,缠好了伤口,他才淡淡的扔开了沈殊的手,垂眸看着沈殊的苍白的脸色,“你如今这副样子,能撑过三日么?”
沈殊一笑:“说起来,如果不是为了段宗主,我的真气还不会如此薄弱。”
段离戈冷笑:“说的像是你没有算计本座似的,这笔账,本座是要讨回来的!”
沈殊不解段离戈这是什么意思,只道:“自相识之日起,晚辈便奉家师之命,一心一意对待段宗主,渡真气,伺候你……无不尽心尽力。”
“沈殊,你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当真以为本座不知?你……”
不管是勾引他、还是在他的内府真气上做手脚,这一件件事情,段离戈都是不会放了沈殊的。
而沈殊只垂眸,“晚辈还有急事要做,暂不奉陪。”
说完,沈殊动身而走,不知踩上了什么机关,听得“呼”的一声,白骨忽而起阵,直冲而来。
沈殊忙后退了一步。
白骨成阵,却杀向了段离戈。
“呵,就这么恨本座?”
段离戈一声冷笑,随即应上白骨阵。
魔气一瞬冲天。
沈殊一惊。
只见那白骨化魔,缠住段离戈。
段离戈以掌风相挡,显得难以抵挡。
沈殊握着剑柄,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出手,一剑劈向白骨阵。
白骨阵倏忽散开,沈殊扶过段离戈的手臂,“前辈小心!”
而那白骨阵破散之后,又成了形,这一遭,杀向了沈殊。
如同利刃一般的白骨阵风直冲沈殊的胸膛而去,沈殊忙将段离戈推到了一边,亲身挡向白骨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