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顿:“查实了就筛一下,看看哪些是十八年前就与京中有牵连的。”
藕荷说是,却没走,又低声说:“世子,三火门追过来了。”
仇夜雪扬眉,也不意外:“毕竟在岁南他们动不了手。”
他看了看面前即便被藕荷勉强救了一下踯躅也输定了的局,没再欺负小姑娘:“踯躅,今儿天气好,去城外踏青么?”
踯躅眼睛一亮,恨不得当即掀了这棋盘而起:“带红缨枪的那种?”
仇夜雪笑着颔首,踯躅立马就跑了:“世子!等奴婢换身便装!”
藕荷并未质疑仇夜雪的决定,鸦青倒是多说了句:“世子,不妥罢?”
“总得给他们动手的机会,我们才能把他们也一锅端了。”
他又望了眼皇宫的方向:“我也想试试能不能引得那位出手。”
“可若是他动,我们三人敌不过……”
“但若是他动,局面就简单起来了。”仇夜雪淡淡道:“可他不会。”
鸦青微愣,没明白。
仇夜雪解释:“那边要掺和也只是迈条腿进来搅一下浑水,试试我这儿的泥潭有多深。可我要的就是他们按捺不住伸进来。”
他眼里折出利光:“沾了泥点子,就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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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内。
“殿下,师父让我来报,岁南世子出城了,他现下已跟了过去。”
正在写信的祝知折一顿,有些意外地扬眉:“他往哪去了?”
男子低头回道:“看方向应是京郊外的那片荒山。”
祝知折:“?”
“这时那片蚊虫多,那边又有不少坟包孤碑,他去干什么?”
这个问题他手底下的人自然是回答不了他的。
祝知折也没有别的反应,只提笔继续写信。
男子还未来得及退下,便又有一少年急急地冲进来:“主子!夏国公府动了!”
他连礼都来不及行,只道:“半个时辰前夏国公喊了管家去书房谈事,之后夏国公府外府的家奴们便少了许多。”
祝知折停下,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什么。
他捻了下手里上好的狼毫笔,垂着的眼眸神色晦暗。
他未语,男子倒是看向少年,问了句:“他们去哪了你可知道?”
少年啧了声:“我若知道我还会那么急么?我都根本……”
“十三。”
祝知折到底做出决定,语速也快了几分:“备马。”
十三领命立马去了,男子犹疑:“殿下,您是要去哪?”
“京郊荒山。”祝知折轻嗤一声:“去瞧瞧某只猫怎么作死的。”
两人茫然。
他放下手里的笔,将还未写完的信撕了烧毁:“退下吧。”
两人应声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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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前去荒山的官道上独有一辆马车平稳的缓速前进。
仇夜雪仍旧是一身素色,甚至还是那样宽大的袖袍,只是换了个圆领的,衣袍比起寻常还要短些,露出了一双做工Jing致的月白色云靴。
他原本半披的发丝都被一条碧色发带简单扎在头顶,留下一个漂亮的马尾,整个人瞧着都Jing神了不少,少年气亦是扑面而来。
“跟上来了么?”
藕荷与踯躅都换了身劲装,踯躅的红缨枪就横在膝上放着。
藕荷答道:“始终与我们保持着两百步的距离。”
仇夜雪勾唇:“很好。”
他捻着手里的琉璃杯:“留个活口放风声出去。”
两人皆应是。
踯躅又问:“那世子身边,我们谁跟着?”
仇夜雪:“陈里在。”
踯躅啊了声,有点小别扭:“好吧。”
仇夜雪无奈,哄了句:“给你交代的活才是最重要的,只有先将三火门的人解决了,才可能引蛇出洞。其余想动手的人,自然都是秉承着能不暴露就不暴露的命令做事儿的。”
踯躅心思简单,一听这话,登时就高兴了:“放心吧世子!就交给奴婢!”
他们一路行进,荒山没有道,仇夜雪只能步行而上。
于是他就在踯躅与藕荷的搀扶下一路往上。
这边树木茂密,又逢春生,蚊虫都还算好,最重要的是有些毒物。
不过仇夜雪却并不怕。
他腰间坠着一个足银的镂空小熏球,里头是能驱百毒的奇香,来自唐家堡。
这山林静谧,仇夜雪就算是没有内力,也听见了不远处窸窣的声音。
毕竟就算再如何小心,这么多人也总会有声音。
故而待到差不多时,仇夜雪也终于停了下来。
他等了等,便有不少江湖打扮的人持着各式武器将他团团围住。
仇夜雪扫了眼,确认了都是三火门中人。
就听为首的魁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