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过于昳丽的五官还充满了侵略性和压迫感,就好似话本里那些绮丽的食人花。
眼见他们的话题越发排外,太后忍着脾气轻呵了声:“太子。”
她蹙眉:“你身为太子,是国之储君,未来的皇帝。”
多的话不必说,祝知折也知晓她的意思。
可祝知折却粲然一笑:“皇祖母这话说得好像这太子之位是我想坐的一般。您非要我说,我可不稀罕你们眼里的宝贝儿,只是可惜你们押的宝扶不上墙,不然又怎么能轮得到本宫这种粗鄙无礼之辈呢?”
太后咬牙:“你…!”
仇夜雪叹为观止。
这人说话当真放肆…学到了学到了。
太后身边的四大监之一,也就是那位大内第一高手赵潜低垂着脑袋给太后递了杯茶,也没有流露出什么过多的情绪。
他全程都表现的像是个透明人一样,若不是仇夜雪知道他的本事,当真会以为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太监。
太后端起茶来喝了口,勉强平复了自己的心绪,但到底怒火堵在心口,头疼不已。
赵潜便低声跟她说了句什么,仇夜雪不习武,并不知晓。
但随后太后便挥了挥手。
于是赵潜冲仇夜雪和祝知折二人拱手:“太子殿下,世子。”
他道:“太后今日乏了,两位请回吧。”
他稍顿,又冲永明郡主拱手:“郡主且留下帮太后揉揉肩罢。”
被卷入风波无形间被羞丨辱了一波的永明郡主忍着眼泪咬着唇起身福身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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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孝慈殿后,因为祝知折还跟着,所以仇夜雪不好跟藕荷说话。
偏偏还有个人往他身上泼脏水:“阿仇,你可真过分,把人小姑娘都弄哭了。”
仇夜雪:“?”
这不是他俩一起干的事吗?
仇夜雪微微一笑:“我以为是殿下您突然出现才会有方才的局面。”
祝知折点点头:“的确。”
他叹道:“那小姑娘可真脆弱,不过是相貌上比不过我,就能掉金豆子。唉。”
说到最后他居然还真情实感地摇了摇头!
仇夜雪无语:“……”
他忍着自己翻白眼的冲动,又有点烦祝知折。
若不是祝知折突然出现,他也不会这么早就被赶出孝慈殿。
他还想试探一番赵潜,看看他究竟是不是当年暗算他生母的人呢。
尤其祝知折瞧着心情还很好,仇夜雪心里那点不虞就愈发扩大。
祝知折:“阿仇,近日京中不太平,坊间有闹鬼传说,还是早些回府,入夜后便不要出门了。”
他笑着挥挥手:“当然,你若是要给我这个英雄救美的机会,我自然笑纳。”
仇夜雪回以一笑,却冷漠得很:“殿下才该小心鬼敲门。”
祝知折被他暗骂了一句,却不恼,反而咧嘴笑得更深。
在目送着祝知折离去后,仇夜雪一边踏上车辇,一边想他定要还回去的。
这太子频繁搅他的局,他不找机会还回去他心里不舒服。
“藕荷。”仇夜雪摈弃那些杂念:“如何?”
藕荷先道:“当时赵潜同太后说的是不如就先散了。”
她又摇头:“只单单这般看,看不出来什么。”
她微顿:“不过赵潜的确内功深厚,他进来时,奴婢没察觉到丝毫。”
仇夜雪拧眉。
因得他母亲传功,藕荷是他身边内力最高的,两个人的内力加起来都比不过赵潜……
仇夜雪:“如若是赵潜亲自出手,我母亲会受那样的暗伤吗?”
藕荷沉yin:“赵潜师承月巫,月落掌是出了名的Yin寒功夫,讲究内劲。其实若是赵潜亲自出手……当时师父已有身孕,内力运转艰涩。只怕师父活不过三日。”
可如不是赵潜,又有何人敢对盛韫钰下手?
踯躅见车内安静下来,立马缠着问方才都发生了些什么。
仇夜雪在思索,藕荷不爱多话,只能由最不适合讲故事的鸦青一板一眼地把每一件事每一句话都复述了。
完事后,踯躅抓住了重点:“所以说太子爷和太后的关系并不好。”
仇夜雪掀起眼皮:“这也正常。祝祁煜养在皇后名下,皇后是太后的外甥女,她们是一体的。比起不可控的祝知折,太后自然想让跟提线木偶似的祝祁煜登基。”
只是他们对京中局势了解不多,不知祝知折和太后的关系已经差到了祝知折当着外人的面就敢直接开嘲讽的地步。
毕竟龛朝皇帝是当年甲门之乱中被太后一手扶持上皇位的,龛朝皇帝又格外宠爱祝知折…仇夜雪还以为太后最多是头疼祝知折这个性子,现在看来,他俩之间更像是横了笔仇。
就是不知夹在二人之间的龛朝皇帝是怎样的角色了。
所以说,离得远也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