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刻似乎察觉到了后方的视线,转过头来,看向贺加珏,眼神晃过,似乎在询问有什么事。
在昏暗的环境下,那双眼眸显得格外的亮,他明明也喝了不少酒,现下却丝毫没有半点醉态。
反观前面的几位哥们儿,已经打着醉拳,互相指着对方的鼻子说浑话了。
贺加珏笑了,他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心情突然很好,还想更好。
于是,他在窦刻完全没有防备之时,借着羞赧的月色,准确捕捉到了对方的唇角,毫不犹豫地便吻了上去。
他清楚地看到了窦刻眼中的诧异,和上次被偷袭时的神情如出一辙。
唇齿间尝到了一丝白酒的辛辣,以及香烟的苦。
贺加珏两只胳膊搂在窦刻的肩颈处,微微歪着头,眼睛看着走在前方嘻嘻哈哈的人,牙齿却衔住对方温热的下唇,轻轻厮磨。
怦怦直跳的心脏声,以及叫个不停的知了声,吵得他浑身燥热,身体深处也有股渴望慢慢涌了上来。
直到看到前方有人想要回头了,贺加珏才松开手,越过窦刻,背起手大步往前走。
背着一群喝大了的人偷偷接吻,好刺激喔。
他低下头笑,偷偷舔了下嘴唇,又摸了摸自己发热发烫的面颊。
跟在身后,将他的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的窦刻,面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抽着那支还未燃尽的香烟。
只是落下胳膊时,拇指敲击烟杆的频率,似乎暴露了他的心情……
几人住在一个地方,但并非是同一栋楼。
在楼下和三俩大哥道了别,最后剩下了齐帅,新婚小夫妻,以及他们俩。
齐帅前几天搬去了四楼,而小夫妻则是就住窦刻的隔壁。
天色太晚,几乎都是到了家就该睡下了。
贺加珏还因为方才的举动而抱有几分害羞情绪,跟在窦刻身后进了屋,支支吾吾地啥也不敢说。
窦刻在衣柜里找出一身宽背心大裤头,转身递给贺加珏,神色平常道:“去洗个澡再睡。”
随后,他又从超市购物袋中拿出了全新的洗护用品,带着贺加珏去了那间窄窄巴巴的浴室。
窦刻推开门,示意贺加珏进去。
同时,他将手中的洗护用品都递了过去,抬起下巴指了指淋浴头,说:“水流不大,凑活洗洗吧。”
到了这步田地,贺加珏也没法计较那么多,点头应下后便关了门,想要尽快洗去身上的那股又sao又黏的燥热气。
窦刻没有直接回房间,而是朝着楼廊对面的阳台走了过去。
万籁俱寂,一盏晃晃悠悠的暖黄老电灯挂在墙上。周围绕着细细密密的虫蝇,偶尔还会有几只飞蛾不要命地撞上去,又无情地坠落进无尽的黑暗中。
“嚓嚓,嚓”打火机打了两次才打上火。
窦刻点着了齿间的香烟,他双臂撑在栏杆上,微垂着头,眼前手机上加载出来的页面正是贺加珏的某社交平台首页。
他的指尖往下划动屏幕。
让人不难发现的一点是,贺加珏平常在这上面并不多话,更多的时间里是只发表图片,鲜少有文字的情况。
他最新的一条图文还是在两个月前发的,而评论区的网友们几乎都在询问他的去处。
窦刻沉默地滑过那一张张颜色艳丽,想法新奇的画,此时心里在想什么,只有他自个知道。
冗长的狭窄楼廊,尽头就是窦刻合租的那间房。
由于居住的人口比较多,也比较杂,为了住房方便,最外面的房门也不知何时被卸了去。
浴室正处于门口的左侧,老旧的木门常年失修,风一吹就容易吱嘎响。
偶尔透进光来的门缝也让贺加珏心惊胆战。
他顾不上连转身都有些困难的狭窄空间,只想尽快洗完这个澡。
可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
贺加珏顶着一头的泡沫,刚想冲洗时。
外面突然就响起了砰砰的敲门声,那人的手劲儿蛮大,拍得门框都跟着震动掉灰。
贺加珏欲哭无泪,手里握着花洒,过了许久才支支吾吾冲外面说了一声:“有……有人!”
外头应该是个刚散了酒场的醉汉,嘴里嘟囔了几句,又抬高声音,呵道:“妈的,又不是个小娘们儿还怕看!”
“赶紧开门,我撒尿!”话音刚落,那人就一脚踹到了浴室门上。
可怜的插销跟着颤动两下,眼看就快要坚持不住崩掉了。
贺加珏用力顶住门,他哪里见过这种流氓事,吓得手脚乱了方寸。
然而,外面又不依不饶地踹了一脚门。
他没了办法,只能蒙头大喊:“窦刻!窦刻!”
很快的,他听到了一阵脚步声,随着响起几声闷哼,外面彻底安静了下来。
贺加珏喘着气,趴在门上仔细听着外头的动静。
“没事了,你继续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