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笛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突兀,惊动了邻院已经入睡的秋婧妍,她暗道不好,携了短剑便快步往发声处去了。
她脚步轻柔,多年习武让她身子轻快,半顷就抵达石做的廊门前。
而就在岑雪寻的房前,紫忆正在和黎勋仕说话,她隐去气息,悄悄探听二人的对话。
紫忆两手绞着锦帕,瘪着嘴可怜道:“公子不记得奴家了,连药也没喝,还给谷庄主带走了。”她碎碎念叨:“今个洒的药粉本来是让公子安神的,没想到公子竟刚烈到这地步。”
“为了让人安定下来,我可在里面下了不少猛药,什么鸳鸯花,欲心草......”她说着说着,脸颊也爬上了粉色。
黎勋仕语气无奈:“公子记忆有缺,你也不必如此,况且谷庄主在他身边不是更好。”
“我还给公子入了唤神针,不知道能不能......”紫忆又绞着手指,抬眼望向他:“若是不行,只能带公子回北边了,只有谷主才有办法。”
对方抬手松了松紧皱的眉间,语气不似初见时那么温和:“在庄主手底下,你想带公子走是不可能的。”他侧身面向廊门,压低了声音:“庄主应该有所怀疑了,不如和盘托出,让他们带公子更好。”
黎勋仕叹了一口气,语出惊人:“庄主和秋副庄主也请随在下去一趟内室吧。”
他话音刚落,秋婧妍便猛地回头,只见谷妄不知道何时站在她身后,怀里还打横抱着昏睡的岑雪寻。谷妄朝她点头,走出了廊门,与房外的两人打了照面,秋婧妍则跟在他后边。
黎勋仕和紫忆对他微一躬身,算是打了招呼。
谷妄把怀里的人安置在床榻上后,带着秋婧妍随二人来到了黎勋仕房内的机关后的内室中。黎勋仕重新介绍自己道:“在下唤名旬轼,为巽坊坊主,紫忆则是副坊主。”
他颔首示意紫忆,后者将内室暗红漆的檀木柜开了,将里边的锦盒取出来,放在众人眼前的桌上,又从旬轼手里拿了钥匙开锁,这才将里边的物什呈出来——
一张羊皮纸卷的地图和一块嵌了青金石的玉牌。
旬轼又看向谷妄:“庄主已经猜到了?”谷妄手指搔着下巴凌乱的胡须,道:“知道了大概,比如他的真实身份。”
秋婧妍讶异的看向他,不住脱口问道:“什么身份,我怎么不知道。”
紫忆掩着唇笑道:“秋姑娘还跟我讲过公子坏话呢,也不知道公子恢复记忆后听到会如何做想。”
她先是愣住了,后知后觉的惊道:“你说他是......!他怎么可是能是归公子呢,那副傲气的样子。”
旬轼微笑着将锦盒递给谷妄,道:“非要说的话,公子早就知道自己会死,先准备了这一切,更深的,我们就不知道了。”他指岑雪寻身上的秘密。
他幽深的眼瞳里倒映着谷妄有些惊异的表情,“还望庄主能答应旬轼的请求,把公子带回北方的凝雪谷。”
“巽坊的银针看来是没能起什么作用,不然庄主也不会这样把公子带回来。”紫忆用锦帕撑着脸,有些幽怨的睨向地面。
“虽然不能完全让公子打通灵脉,但好歹让一点细碎的东西先回去了。”她的视线转向谷妄。
谷妄顺着问道:“比如?”
“某些感情和小部分记忆。”
紫忆仿佛想起什么似的,又从袖中掏出了一瓶白瓷小瓶,交与他手上,嘱咐道:“此物可解公子身上的药性,不过有庄主在,不用药也可以啦......”她脸上又泛起粉红。
秋婧妍看得呆了,她伸手戳戳谷妄,像炮珠一样连连发问:“为什么要去凝雪谷,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是归公子的,这块玉牌有什么用?”作为鉴云山庄的副庄主,她还是有必要知道的!
谷妄把锦盒合上,用指腹抵开她越凑越近的头,回答道:“凝雪谷是雪庭的住处,玉牌是北方的通行令牌。”
旬轼在旁补充道:“玉牌还是凝雪谷的入门令。庄主一行最好不要走漏了风声,之前害了公子的也是训珑堂,他们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谷妄屈指敲着仍挂在腰间的横刀,忽然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行踪的?”紫忆吓得捏紧手里的锦帕,应道:“前几日庄主去市集里采买物什被坊里的眼线瞧见了,那个马夫也是咱们买通了的,所以......”
旬轼点头道:“所以,此行巽坊和承梅堂也会暗中相助,我们两个组织皆听命于凝雪谷管理,还请庄主放心,”他取下腰间的白扇,“此物可做相认凭证,只要你们到了北方,一切皆可迎刃而解。”
秋婧妍接了那白扇,仔细端详几番,未有收获。谷妄却是点了头,道:“我知道了。”
他静默一阵,又问:“那枚梅竹玉佩,到底有什么作用。”
旬轼与紫忆皆是摇头,旬轼说:“我们只是照着谷主的指示办事,详情还要去北方问谷主才是。”
谷望只好放弃。
紫忆连忙道:“我即刻让坊里的伙计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