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觉支支吾吾,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任大哥几番盘问,才把几人在猎场里对过的那套说辞拿出来。
宇文放解下了自己的袍子给宇文觉披上,算是默认了宇文觉的话。
"阿觉伤了,我只是暂时给他止了血,还是让他回帐子里歇着,找太医来看看吧。"
"三弟也同去吧。"
宇文修算是为宇文放脱了身,宇文放拜了大哥,便带宇文觉走了。
太医给宇文觉看了伤就退下了,王翼王羽都守在外面。
账里,宇文觉半个身子都在灯影处。宇文放站在光亮里,看不清幼弟的脸,自己的眉眼却尽数落在那人眼里。
二人僵持了好一会儿,终于是宇文放先开了口。
“还疼吗?过来我看看。”宇文放现下又觉得头疼的厉害,身上也是燥热烦郁。可惦记着弟弟的伤,还是放缓了语气。
“我没事,先回去了,哥也早点休息。”宇文觉直直走过宇文放身边,没分给他一个眼神,这让本就强压着情绪的宇文放更添了一丝莫名地暴乱。
拉着宇文觉的衣角,宇文放顺势把人按在了帷帐上。
宇文觉被兄长死死按着,也不挣扎,只是淡漠的看向对方。
似乎是被幼弟淡漠的眼神再次激怒,又或许是头风发的更凶,宇文放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
直到宇文觉吃痛叫出声来,宇文放才松开钳制弟弟的手找回一点思绪。“你到底想干什么?事发突然,你如何能事事都盘算的如此仔细。”
"二哥庸弱,四哥虚伪,五哥轻狂,我不明白如此大势所趋,哥为何还甘于屈居人下。"
"你到底在说什么。"宇文放压着自己的情绪低吼着。
宇文觉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想要让哥坐上那个位置。”
啪。
宇文放一巴掌打在幼弟脸上,不很重,宇文放却比宇文觉更难受。
脸偏到一边,宇文觉垂眼看向地上光与分界的地方。
"那是你亲哥哥,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叫人害他。
"那哥呢,哥就不是那些人的亲哥哥了吗,此番事发,他们不是个个都落井下石,巴不得哥就此失宠吗?"
“我本来就无心帝位,失不失宠的,我不在乎。”
"于哥而言是失宠,因为哥背靠的是镇国公府,如果今日是我被查出害二哥,那我就会被直接废为庶人终身圈禁。"
"你明知道这样,又怎么敢做。"
“哥背靠镇国公府,自然不会明白。”宇文觉在兄长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眼睛,眼睛里面还是眼睛,层层叠叠,没有尽头。
“你就非要搅和到这一滩浑水里吗?只要你远离是非孑然一身,将来无论是谁坐上皇位,必会厚待你这个幼弟的。”
"我为何,要仰仗他人厚待。"宇文觉眼里深如碧渊,“即使我可以,那哥呢?”“哥这次又为什么被卷进来。难道不是因为镇国公手握朝廷数十万大军,如果不能为己所用,就不如除之而后快。”
“哥这几年都不常在京畿,可不也是刚一回来就卷进这龙虎局里吗?”
宇文放没想过,宇文觉这几年在皇宫已被揉捏成这般模样,久久才开口,"你说的对,我背靠镇国公府,遇事起码可以自保,可你呢,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你知道吗?"
"那哥以为,我一退再退就能一世太平了吗?"
"你什么意思?"
“哥真的觉得二哥的事是我做的吗?"
"我从未参加过围猎,对山中地势也不了解,无权无势,无人驱使,我如何才能害的了二哥。"
"不是你做的,你方才为何要……"
“哥明知如此,不也因着旁人几句话,便来如此质问我?”
宇文觉觉得鼻子发酸,又气又恼,气他怨自己,也气他无心帝位。
"此事的确非我所为,但我若有机会,也必会如此。"宇文觉不想在兄长面前掩饰什么,他就是想要兄长看到他的勃勃野心,看到他血淋淋的欲望,看到他的丑陋他的不堪。他想把自己身上每一个从未示人Yin暗的角落都献给哥哥。至于这是出于对兄长的思恋还是对兄长的怨恨,他分不清。
"二哥称帝无望还有四哥,四哥之下还有五哥,六哥七哥,他们都拦在路上,只要他们之一有继位的可能,哥你就永远要屈居人下。"
"够了。"宇文放头疼的愈发厉害。
"这事不是哥做的,可难保不会有人把脏水泼到哥身上,若是他日慎贵妃和丞相内外勾结一口咬定这事是哥做的,就算是因着镇国公府的面子,哥也非要狠狠被他们剥掉一层皮不可。
宇文放走回到床边,重新坐下,"我说过我不在乎。"他不想陷入这些缠斗之中,他只想北边的风,想江南的雨,大炎西边有成群的牛羊,东边是无尽的大海。
“但我在乎。我不想让哥受不白之冤,我不想我们后半生都谨小慎微,我不想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