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慎言吓了一跳,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了:“是,是……微臣,微臣确实收到过琴公子的信,微臣先前感染了风寒,卧病在床,琴公子便写了信来问候微臣,只是,只是……”他说着,用余光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琴真,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道,“只是信中言语暧昧,微臣虽与琴公子是表兄弟关系,但琴公子已是陛下的妃子,微臣也已有未婚妻,故而并不敢回信,也不敢声张。如今把微臣叫来……不知琴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琴真闻言,像是晴天霹雳一般愣在当场:“你……”
他亲自写了信说自知时日无多,意欲见他一面,如今却反说自己言语暧昧,且说他并没有回信……也对,信早就被自己烧掉了,既然没了证据,自己便是说破天去也说不清楚了!
好一个情深意重的表哥!
真是好!好!
琴真忍住心口刀剜一般的痛楚,伸手抚上小腹,冷笑一声道:“证据呢?”
贺兰淑妃便问底下人道:“在柳大人房里可有东西搜到?”
底下立即有人将一封信呈上来,递给卫阳:“启禀陛下,娘娘,在柳大人房里搜到这封信。”
卫阳便立刻转呈给宏正帝,只见宏正帝从信封中抽出信纸,一目十行地浏览起来,只是越看下去眉头蹙得越紧,最后竟是将信笺一把拍在案上,大怒道:
“琴真!你还有什么话说!”
贺兰淑妃跟着语气惋惜道:“琴真,你也太糊涂了,你如今怀着帝裔,等他日生下帝裔,还怕没有好日子过么?不过你如此胆大包天,这肚子里的帝裔……”
“淑妃!你放肆!”宏正帝大怒,打断了她的话,但从他现在的表情看来,明显是相信了淑妃的话,对琴真腹中的孩子也起了疑心。他走近琴真,堪堪忍住怒意,只是额上的青筋已然显示出他已是忍到极限了,俊美无匹的脸扭曲至极,连金在中也没见过他如此可怕的表情,他一把捏住琴真的下巴,居高临下地逼视着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问道,“琴真,你告诉朕,你到底有没有对朕不贞?”
琴真柔弱的脸上显示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来,他双眼一闭,避开了宏正帝的视线,泪水随之落下:“陛下,臣下有罪,但从未对陛下不贞,我腹中的孩儿,千真万确是陛下的。”
“那你为何要写这种言语暧昧的信?为何要出宫去见他?”宏正帝咄咄逼人地质问道,语气慑人,如同寒冬里的刀刃一般可怕,“告诉朕!”
“我写了什么?”琴真回视他,黑色的眸子底下是一片无畏。
“你还敢问我?”宏正帝冷笑一声,冷声背出那几句情诗,“君意仅有半纸微,君恩犹似泰山重。直缘感君恩爱一回顾,使我双泪长珊珊。唯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诗中情意绵绵,他的语气却冷极,使得整个大殿都回荡着冷冷的诗句,令众人都忍不住自心底得感到莫名寒冷。
琴真凝视着他,忽然笑了,笑中带泪,仿佛心酸至极:“陛下,你疑心至此,要叫袭儿下半生如何立足于宫中?又要叫咱们的皇儿如何做人?”
宏正帝一愣——琴真向来乖巧,与世无争,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来的人,可如今证据确凿,被人当场抓住,又叫他如何不信?
正当在场静默之时,忽然有人跌跌撞撞闯进来:
“陛下!陛下!”
“什么事!”宏正帝朝那小内监一撇,端的是戾气十足,吓得那小内监话都说不完整了:
“回,回禀陛下,贺兰、贺兰府传来消息,公主不见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尤其是贺兰淑妃,柳眉一蹙,差点叫起来:
“公主怎么会不见了!”
一旁的金在中闻言,微微笑了起来:“皇帝舅舅,我知道益阳妹妹在哪里。”
宏正帝闻言,放开琴真,转头看向金在中,将信将疑道:“你知道益阳去哪里了?”
“这就要从除夕夜说起了……”金在中微笑着,看了贺兰淑妃一眼,不出意料见到对方眉头一跳之后,他满意地看向了宏正帝,笑意盈盈道,
“皇帝舅舅,在给琴公子定罪、找益阳妹妹之前,我想先讲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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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二章 东风寒
第二天一早,金在中终于醒了。
“卿卿。”郑允浩坐在他床边,语气温柔地唤了他一声,“是否哪里痛?哪里不舒服?”
金在中只觉身子有些虚,小腹处有些隐隐的不适,但并没有什么大碍,便朝他笑了笑:“不碍事的,没什么不舒服。”他望着郑允浩关心的表情,不由记起来自己呕血之事,便道,“发生什么事了?我是中毒了吗?”
郑允浩握住他的手,只觉他的手有些凉,心中一痛,面上却是只作不觉,温和道:“确实是中毒了,但不会有性命之忧的,你放心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