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枭却冲我扯了扯嘴角,“既然上了桌,为什么不叫我吃?”
要便要吧,吃不死你,我收回手,并没有跟他死磕到底的打算,原本考虑到这盘菜不给季枭吃,放佐料的时候便没留手,季枭那娇嫩的胃……怕是受不住。
然而出乎意料地,那顿晚餐,桌子上凡是我经手的菜肴,季枭还都吃了不少,并且直到用餐结束,他都面不改色。
原来他只是因为肠胃而不能吃辣么?难道其实嘴巴是受得了的?撑着下巴凝望着他,眼见一旁张管家的脸色愈发难看,一时间我竟不知该不该笑了。
这是季枭独特的,与我较劲的方式。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他身体的具体情况,而他这人又向来秉持着再痛也要恣意潇洒的作风,所以我哪儿能知道在他那副好似金刚不坏的躯壳里,还藏着那么脆弱的内核?
在公馆里闲着的日子是过不长的,这点我再清楚不过。
老四出院了吗?我本打算只要一听见有关他康复的消息,就再出门找工作,可没想到大哥的邀约却在那之前赶来,老实说我是十分意外的,我本以为自从上次大哥生日的不欢而散后,老爹便再也不会举办类似的活动。
然而这次“喻氏出行”的发起人居然仍旧是老爹,他将这件事交由大哥安排,既是大哥的邀请,那么自然,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老四受了重伤,这次的“活动”他自然是无法出席的。
第一次,在老爹举办的以“家庭”为头衔的聚会中,喻家的孩子没能到齐。
不过老四不来,倒确确实实地令我松了一口气,我可不希望在原本放松的休假变成明争暗斗的战场,并且,发生了那种事,我也不知道该以一副怎样的表情再次面对他。
这次出行,老爹不打算带上任何手下,包括平日里最为“形影不离”的新任左右手季枭,并且在老爹发布这个决议的同时,他还告诉我们,希望我们和他一样,别说什么保镖玩伴朋友,甚至连随行的小宠物,都不能成为多余的那一个。
这很可能就意味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老爹打算趁此机会跟喻家内部的人商量,没有多余过问,我只点头说好。
管家为我准备出行的各项事物时,似是不经意间提起,最近季枭很忙,几乎没有时间会回公馆吃饭。
这我自然是早已发觉,只笑了一声,回道:“他不回来倒好,耳根子清净。”
我知道,他不回公馆,很大程度上就意味着喻家内部还有许多事情尚未处理。
本以为出行前不会再见到季枭,但十分凑巧地,就在老爹派车来接我的当天清晨,季枭领着一个黑衣人走进门来。
彼时的我正吃着早餐,季枭很少会在早上回公馆来,所以免不了有几分意外,加上他身后那人……从衣着上我看出他大概是那日被季枭带去讨伐喻景盛的手下之一,因为戴了墨镜,我看不清他的脸,倒是奇了,难道季枭的手下都是这样的“蒙面大侠”么?
季枭走进屋来,只瞥了放在陈列柜不远处的行李箱一眼,“去几天?”他问。
“不清楚。”我如实答道。
约摸是察觉到我的视线,季枭向身后略微示意,那原本站在门口不远处的手下便转身往楼上走去,“你之前见过的,放心,暂时还不会派人侵略你的领土。”
看来他并不打算为那人的具体身份多做解释,我便也懒得过问了,只埋头继续吃早餐,季枭走到我身边来,还十分多余地问了我一句:“最近我不在,是不是感觉清净了许多?”
我不置可否地“嗯哼”一声,心道难不成我还会说我想死你了不成?
跟他共处一室的每一秒都令我感到空气不再舒适宜人,放下汤匙,我忍不住揶揄:“这回老爷子倒是不打算让你跟着。”
季枭坐在沙发上,像是并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只轻轻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老爹派的车按时到来,跟张管家打了声招呼,我便拎着行李走出门去,出门前一直感觉到季枭黏在我身上的视线,盯着我干什么?我真想瞪回去,却又觉得没那个必要。
彼时他的手下正好取了文件从楼上走下来。
隔着墨镜,我似是与那人对视片刻,下一秒,他勾起唇角,冲我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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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意外,原来这次出行喻家缺席的不止老四一个人,当我听说五妹因为母亲家族那边出了什么事而耽误了此次行程,便不由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三弟喻景澄。
三弟冲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到那头去谈。
“之前不是咱家收回了对林家的资助吗?然后五妹的外公就……”老三的声音压得极低,即使我跟他坐在远离大哥和老爹的角落,他也满脸的小心翼翼。
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老五的母亲原本是被她娘家作为“和平使者”送到老爹身边的存在,那个家族姓林,前几代原本是能与喻家分庭抗礼的存在,但后来因为家主无能,便迅速凋落,它早年得势时,威胁到的势力过多,如今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