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跪着一个身着黑衣劲装的男人,他低着头面色苍白,身上伤痕累累,他的身边卧躺着一具与他同样打扮的尸体。
火焰静静地融化白烛。
秦晟瞥了眼那具失去心脏的尸体,转而凝视着影七。
影七依旧维持着跪地的姿势,低着头,落下的Yin影,教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柳秋安步履不停,离灯火通明的怡红楼愈来愈远,方才手中的食盒和身上穿着的女子外裳不知被他丢到哪里去了。
他现在的脑袋全是容文胥说的那句话——如果这一切都是慎诗之所为就说得通了。
为了能再次重现当年的炼狱,四处抓捕体质适合的目标,而穆长闲就是其中一个。
看来不得不将计划提前了,得想办法通知小右把信全部送出去。
柳秋安内心焦急如火,借着今夜通明的月色,悄无声息地翻过城墙,找到一处驿站,潜进马厩里。
他动作利落地解开绳索,正欲翻身上马,一抬头却猛然与黑夜里三双炯炯发亮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哇!”柳秋安骇了一惊,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栽进马槽里。
只见那三人一起上前捂住他的嘴。
异口同声道:“嘘——!”
“呜呜呜!”
“嘘!自己人!”
柳秋安呜呜挣扎,闻言顿时止了声,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唔?!”
月光照射在那三人的脸上,竟是慎周和穆长闲的两位小师弟。
慎周神色复杂道:“柳公子……你怎会在这?”
柳秋安柳眉倒竖:“唔?呜呜呜!”
“什么?”慎周疑惑:“您在说什么?”
“慎大哥,我们还捂着他的嘴巴呢。”
“……”慎周一愣,忙松手道:“快快放开柳公子!”
“噢……“陶双歪了歪头,不解道:“柳公子……难道他是青鹤柳氏的人?”
借着月色站在前面的言如玉看清了柳秋安的脸,扬眉道:“这不是师兄身边的那位……”
陶双从柳秋安身后窜到言如玉身边,惊道:“咦?那群姑娘老是放在嘴边的师兄的小尾巴就是他吗!?他在这,那师兄难道也在这周围?糟糕……”
柳秋安恢复自由,先是深深吸了一口气,听到面前两位少年的话,不小心被自己给呛到,柳眉拧成一团麻花,问道:“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怕被穆长闲发现?!”
言如玉张了张嘴似要解释,陶双先他一步,脱口道:“那你怎么不在师兄身边,反而在这里偷马!”
却听,柳秋安理直气壮地抱臂道:“谁说我偷了!我这是借一下,又不是不会还!”
慎周抬手按了按突突跳动的太阳xue,头疼道:“好了,好了……你们小声一点……”
柳秋安与陶双互看对方一眼,出奇一致地撇开头哼了一声。
“哼!”
“哼!”
言如玉:“……”
他摇了摇头,对柳秋安道:“请问柳公子,师兄也在这里吗?”
柳秋安斜眼看着他,见他彬彬有礼,态度诚恳的模样跟穆长闲倒是有一点点相似,心里不禁愉悦了不少,和颜悦色地转回头对他道:“我是一个人来的,你们半夜不睡觉在这干什么?”
言如玉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们……”
慎周道:“不瞒公子,我们也是来“借马”的。”
柳秋安看了看面前三人,又回头看了看马厩里两匹马,加上他手里牵着的这一匹,正好是三匹。
他神色大变,立马抱住了马脖子,道:“不行!是我先来的!你们不能这样以多欺少!”
陶双哼哼道:“我们就是要以多欺少!谁让你是一个人……哎呦……言师兄……”
话音未落,就被言如玉屈指敲了把脑袋,陶双捂住头顶,立马没了声音。
慎周笑道:“柳公子你误会了,慎某没有要与你争马匹的想法。”
虽听他这么说,柳秋安还是抱着马脖子不撒手,一双眼睛直瞪着他:“是你将慎诗之引到风雨楼的?”
慎周一愣,随后叹了口气:“我未料到会如此,若是知道柳公子你在风雨楼,慎某……”
柳秋安扬了扬眉,打断了他的话:“慎诗之干名采誉,医德仁心家喻户晓。你知道只凭你的一己之言,根本无法让世人相信他的所作所为。你救出秦宓,是为了让他说出这一切都是慎诗之所为,让云滇秦氏与你一起揭穿慎诗之的秘密,却没想到秦宓竟然失去了那一部分的记忆。你如今走投无路,只好继续四处藏匿,等待慎诗之再次露出马脚的那一天。”
言如玉与陶双听得一头雾水,柳秋安瞥了他们一眼,补充道:“结果被这俩个小毛孩纠缠到现在,无奈之下,只好带他们一起走。”
慎周惊讶地凝注着柳秋安,久久不语。
陶双闻言,立马跳脚反手握住背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