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卿抱剑挑眉:“谁说的?那都是世人的误解,人在剑在,与情无关,帝尊不是催得紧吗?咱们快点儿吧。”
说着凭空拿出一件通体雪白的大氅,抖开盖在苏和身上,“风大,你仔细点儿。”
苏和被推着走,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不是个笨嘴拙舌的人,但风卿表现得太直白了,直白到他性子迂回,根本招架不住。
“哎?师父?”昭秦刚跟着沈江练完剑,看到树影憧憧中闪过熟悉的身影,正欲上前,就被一股大力推开,这气息……那个死剑修!!!
等昭秦再冲上前,哪里还有人哦。
……
“仙君,你说我这样可以吗?”危笙已经收拾过一番了,玉面长身,翩翩风流小公子,但他本人很没底气,总是胡思乱想,泽喻还喜不喜欢这样的他啊?
要帝尊说,闲得慌。
忘渊帝此刻不仅要被危笙膈应,还要捏诀施法,耕地种花,是的,流萤花海早就没了,这片土地不复曾经的生机,被一片荒芜取代,但帝尊什么人?纳戒里囊括六界,什么宝贝没有?真就让他找到了流萤花的种子,但有种子没用,得种,帝尊道法无边,这种活计自然是做得了的。
但能做跟做的憋屈是两码事。
好在苏和跟风卿很快就到了。
忘渊帝直起身子,嫌热,又把法袍脱下来绑在腰间,冲着苏和喊道:“我竟不知你什么时候竟然害上了体寒的毛病,灵狐大氅,仙尊好大的手笔。”
苏和恨不能拿起大氅一角挡住脸,不得不说帝尊这抓重点的本事绝了!
经他一提醒,宿问清跟危笙的眼神同时幽深起来,苏和耳根通红,风卿倒是不动如山。
跟忘渊帝的厚脸皮不同,风卿从某种程度来说可能不具备“脸皮”这种东西,绝非贬义说法,而是实事求是,他本人从头到脚就跟他的剑一样,直白、凛冽,绝不弯弯绕,自然也缺乏一些基础的荣辱感知,对风卿来说想做便做了,不管事俗如何。
“别愣着了。”忘渊帝指了指身侧:“跟我一起种花。”
风卿摇了摇头。
他可能是唯一一个拒绝了帝尊不怕被打的,打就打,打不过就躺呗。
忘渊帝不动手,他喜欢捏人短处,当即冷笑一声:“不想学了是吧?”
风卿神色一凛,当即解下佩剑交给苏和仙尊,然后上前帮忙。
苏和愣愣的,他平时说话风卿愿意听的就听,不愿意听的全然无视,帝尊是怎么办到的?还有学?学什么?
期间奥秘帝尊自然不会告诉苏和,学什么?自然是学如何不动声色、春风化雨,自然而然地宠爱道侣啊!
风卿高瞻远瞩,已经把未来的苏和仙尊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一片荒地,汇聚了数一数二的大能,不干别的,种花的种花,看风景的看风景。
宿问清被风吹得舒服,眯了眯眼,“帝尊跟风卿可以,我已经闻到流萤花香了。”
“唔。”苏和应道,他早就过了年少动情,肆意潇洒的年纪,但看着神色生动的危笙,仍旧会觉得心中有一部分没有死透。
帝尊跟风卿一直种到日落时分,不仅撒种子,还要注入灵力让它即刻生长,这东西晚上开花,映衬着月色,能漫出铺天盖地的十里萤光来。
帝尊觉得种花费腰,种完从纳戒中拿出一瓶补气的丹药,当糖豆吃,嚼了两颗后递给风卿一些。
风卿通晓药理,一闻味道就知道这药是做什么的,看帝尊的眼神都不对了,“我不需要。”
忘渊帝:“……”我用焚骸抽你信不信?
灭灵君靠着翠竹小憩,琢磨着笛子下面的玉琼花应该怎么雕刻,就在这时忽的心神一震,像是三魂七魄都被荡出了体外,期间倏然涌来的熟悉温热让他怔愣许久,直到落日最后一丝余晖散尽,灭灵君才如梦初醒,他往脸上摸了摸,摸到了一手的shi润。
灭灵君猛地起身,因为过于急促差点儿摔倒,心跳越来越快,他红着眼眶使劲儿按住胸口,刚刚有危笙的感召,那是他们刚刚结为道侣时种在对方心口的红绳,只要危笙稍微一扯,他就能知道。
从前危笙乐此不疲玩这个,一旦想泽喻了,不管对方在做什么,就扯扯红绳,等泽喻赶到,再懒洋洋地开口:“你怎么才来呀……”
“不……”灭灵君无意识流着泪,他可以一直忍受等待,但是别让他忽然看到希望,再归于沉寂就真的太残忍了。
好在红绳又动了,他甚至听到了温和的嗓音,轻轻唤道:“泽喻……”
灭灵君用了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岐麓山。
灭灵君的意识陷入一片混沌,他只是本能的,疯了一样朝某个地方冲去,哪怕只能看到危笙的一抹残影,灭灵君心想,然后让我立刻去死都行。
时辰一到,流萤花摇曳盛开,星辰一般的光点随着细风起伏飘散,像是簇成的柔软海浪。
危笙独自一人立于天地间,安静等待。
实则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