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问清心想我已经知道了,他想安慰帝尊来着,但不知为何,一想到那个画面就觉得格外有意思,于是一张口没忍住,“噗”一下轻笑出声。
忘渊帝:“………………”
“危笙也不是故意的。”仙君用尽全力调整面部表情,“帝尊宽宏大量,念他好不容易重生,此事就算了。”
算什么算?帝尊心想,够他做三千年噩梦了!
但问清是问清,忘渊帝轻轻捏住青年的下颚,俯身吻上去,只要是问清,就不会觉得害怕。
危笙背对着他们,并未看到,只是吧唧吧唧吃得很香,rou沫都没放过,完事还给宿问清展示中间那段完整的鱼骨:“看!”
宿问清由衷感叹:“厉害。”
忘渊帝:“……”
他给自己炼点儿丹药吧,心口疼。
灭灵君那边包括宿问清在内,一个字都没说,这样的希望等待对灭灵君来说已经很好了,说明危笙能够醒来,他最近总是待在一片竹林中,想到危笙喜欢笛子,就想亲自给他弄一个,每一刻都充满了期盼。
而他在竹林的时候,危笙就坐在窗口,从这里正好能看到竹林一角,两人一坐就是一整天。
“我当时……”第三天的时候,危笙在灭灵君走进那片竹林两个时辰后,终于开口了,他刚一说话,正在看的宿问清就抬起头来,打坐的忘渊帝也睁开眼睛。
“我当时很害怕。”危笙将话补全,“被生剥皮rou的滋味并不好受,他们不知从哪儿听来的,说是不封五感,在人活着的时候剥下的皮,才会极尽新鲜,炼器一绝。”
他说:“很疼。”
何止疼,比凌迟酷刑还要残忍数倍,当时的危笙差一点点就入魔了。
宿问清放在膝上的一只手不自觉攥紧。
“也怪我。”危笙笑了笑:“贪玩,不喜修炼,当时的修为全是仰仗先天灵根得天独厚的优势,倘若我再强一点儿,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我很后悔。那日清晨泽喻去修补擎天结界,我还答应他晚上一起去流萤花海,结果让他回来看到那么一幕……”
一阵安静,忘渊帝开口:“章尉的合籍大礼,还去吗?仇,报吗?”
“去。”危笙一字一句:“仇,也报。”
宿问清接道:“以青瑶为祭,自此以后,前尘往事烟消云散,不要再想了。”
危笙的眼神亮了亮,末了点点头。
章尉不是个好苗子,奈何投胎不错,章鹭云两个儿子,但另一个体弱多病,不堪大任,所以他对章尉总是格外上心些。
合籍大典办得颇为浩大,红绸从山脚一路蔓延至正殿,蜿蜒祝福。
章鹭云今日专门换了一身深红色的外袍,格外喜庆,忘渊帝跟宿问清到的时候正好听到章鹭云跟一个人的对话。
“章少主一表人才,前途无量,是该配一个更好的。”
章鹭云跟这人关系应当不错,大喜的日子听到这种话也不动怒,而是叹了口气:“那白家的小子好本事,我儿子除了他谁都不要,罢了,道侣这种事,今日成明日散,随他们吧。”
话音刚落,章鹭云眼前一亮,“帝尊!仙君!”
不夸张地说,章鹭云看帝尊的眼神就像再看一个移动的六品法器。
忘渊帝心中好笑,还真的手掌一翻,拿出一个六品法器给他,“这是本尊的贺礼,还请章掌门笑纳。”
章鹭云一边说着不敢当,一边小心宝贝地接过,那叫个爱不释手。
白燕山已经在大殿坐好了,看到他的那一刻,宿问清狠狠一怔。
白燕山的头发全白了。
熙熙攘攘的人从他身边路过,好像他是透明的,哪怕儿子今日要与碧蒙阁少主合籍,他的地位也没得到多大提升。
曾经纵横九洲的天岚派成了临风派的一个山头,史千秋断断续续听说了问清仙君跟他们的纠葛,听完只觉得白燕山很不是个东西。
他史千秋若是培养出宿问清这么个弟子,别说儿子了,就算是掌上明珠害得他修为尽毁,也得吊起来活活抽死!
结果白燕山为了儿子,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史千秋不给人穿小鞋,他的不待见都写在脸上,白燕山这般无用,门派大事也不会交给他处理,时间久了,白燕山就成了一个闲人,时不时有人议论:“看,那就是曾经天岚派的掌门人呢?呵!如今连临风派的管账先生都比不上。”
前后落差太大,加上他一直郁结于心,头发很快就熬白了。
宿问清心酸难忍,径直走向白燕山,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白燕山察觉到,一个激灵,但是等看清来人是谁,又悲痛欲绝。
“怎会这样?”宿问清盯着桌案一角,轻声问道:“是旧伤未愈?还是添了新伤?”
白燕山摇了摇头:“自作孽,不可活。”然后多一个字都不肯说了。
宿问清闭上眼睛,当初拜入天岚派的时候哪儿会想到,未来跟恩师闹到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