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东西时我搭了把手,不然哪会这么快。”胡宴若无其事地甩了甩袖,眼尖的云从风立刻瞥到那半截手掌心染得乌七八紫的,明显还有伤痕。
“不,你先给我看看,你知不知道你沾上的是什么东西?有没有毒?”
“这东西……可能有吧?有也没事的,这点东西伤不了我。”
“是是是,你厉害得很,这点东西伤不了你,但是你不痛吗?”云从风说着,强硬地把他的手从袖子里拽了出来,掰开指头,除了皮肤染得乌七八紫的,明显有类似被火焰灼烧似的痕迹,部分起了燎泡,有的燎泡破了,结成乌黑的血块。
云从风吸了口气:“你!”
“行啦,行啦。回去擦点药,没什么大事。”胡宴小力度地抽了一下,没抽回去,他其实……也不想抽回去,就做做样子。
云从风握得很紧,暖和,不知不觉就有些羞。
“谢府或许就有坐班的医师,等会回去找人看看。”云从风说着,没松手,腾跃而起。
胡宴跟着他,脸越来越烫。
镇定,镇定。快到谢府了。胡宴努力憋住笑意,嘴角疯狂乱扬又垂下,云从风只做没看到,到了谢府门口,已无昨日那般车马盈门,锣鼓喧天的热闹景象,满地鞭炮红纸,门口一派静悄悄。
叫人无端地有些发慌。
云从风推门而入,四下看看,竟然没人,愈发觉得不对。再往走了几进院子,终于听到了些人声,吵吵闹闹的。
胡宴听了听,越听越觉得不对:“好像死人了?过错在你?若不是因为你进来大吵大闹,父亲怎会突然醒来?嗯?”
两人对视一眼,云从风道:“先过去看看。”
二人进到院落里,里面早就乱成一团,哭声一遍。正觉得莫名其妙时,谢嘉实走来,深鞠一躬:“大人通宵缉凶,辛苦了。可有线索?”
云从风怔了一下,只能顺着他接话:“惭愧,让那贼人逃了。”
“大人不必自责,歹徒狡猾,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相信清平司必将其绳之以法。”
云从风颔首:“职责所在。”心里却越来越奇怪。
“缉凶劳累,我已准备好了干净屋子,如不嫌弃,请在鄙府歇息吧。二位可曾吃过早饭?如有需求,当尽力安排。”
云从风致谢谢嘉实,谢嘉实随即让一位小仆带他们去住的地方。屋子也真宽敞明亮,桌子上摆好了热气腾腾的丰盛早餐,云从风叫住小仆,问谢府有没有坐班的郎中,小仆说有,麻溜的去请了。
“要不要去听听?”胡宴问。
“你不先洗洗手?”云从风说
“……”行吧。
胡宴由着云从风帮他洗手,小仆打来的热水温度正好,只不过伤口浸在热水里,还是有点刺激。胡宴瑟缩了下:“你轻点。”
“我已经很轻了,之前你不还说没事,没问题的吗。”
“那是之前。”胡宴辩驳,云从风笑了一下,没往心里去。胡宴开始往别的事上扯:“这个谢嘉实挺有意思的啊,我怎么总觉得我们被他耍了一道。”
“可能吧,目前还不清楚。等会问问,不行再去听听,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刚才我就听了个七七八八的了,你说那个死的人会不会就是谢季同?”
云从风捏了一下他的指尖:“别瞎说!”
胡宴死不悔改:“我是说可能,可能啦。你想啊,老爷子年纪这么大了,一觉醒来家人对他说你半辈子收藏在昨天晚上烧光啦,不气出病才怪呢。”
云从风低下头,抠了抠他掌心一个黏在伤口的血疙瘩:“这个拔不拔?”
胡宴扫了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云从风一使劲,血疙瘩掉进水里了。
至此,胡宴掌心乌七八糟的颜色全洗净了,温水泡得他的手又软又红,云从风开玩笑:“像猪脚姜。”
胡宴推了他一把:“你才是猪脚。”
正说着,小仆领着医师来了。查看了一番伤口,开了个药膏,每日涂抹即可。等小仆和医师走了,胡宴拿出了一只逼真的木质小鸟,拨弄了下鸟肚子上的机关,扑棱放飞,坐下来吃饭。
“你袖子里哪来那么多东西。”
“嘿嘿,这是秘密。”
一顿早饭慢条斯理吃完,小鸟扑棱棱飞回来。胡宴拨了一下鸟羽冠,鸟嘴一张,吐出人言,是女人的喝骂:“谢嘉实!你休要血口喷人!”
“大姨息怒,我说的是事实而已。”
“嘉卿他还是个孩子,他只知道说实话,他懂个什么!倒是你,你!老爷子酒量那么好,不可能会醉!是不是你对他做了手脚?”
“是。”谢嘉实竟痛快承认,大大方方地说:“如果我没做这个手脚,可能父亲昨日就出事了。我费尽心机布置好幻境,希望能争取一下时间,结果被您的宝贝儿子几句戳穿,可真是优秀呢。”
“你……”谢嘉实口中的大姨,如今谢府的正牌夫人气得嘴唇直哆嗦,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