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弟子与外院学子的辩论环节不再是一对一,而是组队。辩题也是事先定好的:“此次辩题是,圣上有朝一日,会不会向抱璞开战?”
四下齐齐吸了一口凉气,嘘声四起,书院先生不慌不忙地宣布:“这次辩论特殊,允许各位有半个时辰的思考时间,请双方做好准备。”“先生。”
云从风出声,先生望向他:“何事?”
“这个问题,我数月前与人辩过,不知道可不可以换个题目?”
先生神情一滞,随即有些不悦:“辩题事先就定好了的,不可能因个人缘故随意变更。即便你与他人讨论过这个题目,在文会上也未必能辩赢。”语气颇为不屑,对面的书院弟子还笑出了声。
云从风真诚道:“可与我讨论过的那个人也是书院学生,我怕对他有不利影响。”
“那人是谁?”
“白玖。”
四周鸦雀无声,先生沉默良久:“此言当真?”
“先生若是不信,可向他求证。”云从风坦荡无惧。
书院先生转身向书侍低声说了几句,书侍领命而去,先生继续道:“文会不能耽误,那就启用备用的辩题吧。”
惊蛰文会是有备选辩题的,只不过这套备选辩题从文会开创伊始就没启用过,今天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备选题目是长生,如果能长生,一直活着是否有意义。
半个时辰后正式辩论,如胡宴所料,他辩的很轻松,几乎是一己之力强行拔高了其他人,与对面的书院弟子唇枪舌战,火力全开。高香未尽,书院一方就已怆然认输,四下哗然,议论纷纷。
云从风很开心,走下亭对胡宴说的第一句就是:“我辩赢了!”
“就知道你会辩赢,天天还读书,你已经很优秀了好吗。”胡宴嗔怪地拍了一下他肩膀。
书院先生走到云从风身边:“这位学子,请留步。”
惊蛰文会上,书院先生对外院学子说留步,代表着他已经踏上了直达书院的终南大道,周围学子惊呼一阵,有人率先说:“恭喜阁下!”
像是才反应过来,恭喜贺喜的声音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云从风跟着先生离开,还回头望了胡宴一眼,笑容灿烂。
胡宴也觉得与有荣焉,书侍走过来询问:“您是云公子的妻室吗?”
胡宴小小地害羞了下,不敢把话说满:“我是……他未婚妻。”
书侍一摊手:“那您随我来,在屋外等候。”
“好。”
他跟着书侍到了有为堂外,远远地能听到书院学生在唱歌,渺远动听。
他坐下来没一会,白玖匆匆忙忙进来了,瞥到他的时候,浑身一颤,差点蹦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胡宴回头,哎呦,老熟人呐。他掩口而笑:“原来是白公子,铁梗衰荷好喝吗?”
铁梗衰荷。这个噩梦般的名字,在白玖心底烙下了不可磨灭的恐怖记忆,他脸色铁青,站半天,被书侍推了一把才迈开腿,逃也似的冲进了有为堂。
胡宴坐着无聊,拔下一根狐毛,吹进有为堂内,正好听到书院先生不可置信地声音:“你?是你输了?你怎么会输?”
“我……是我输了,云公子确实水平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11章 怜冬
“跟我去菜市场买点rou吧?”
“不去了,我还要读书。”
“你不是已经可以直接入学了吗?”读读读,这个死呆子什么时候能认识到自己的真正水平早已经站在了东陆顶尖啊?
“给你做红烧rou吃嘛,庆祝下?”
“……好吧。”
胡宴兴兴头头地上了集市挑rou,这个时候屠户刚好上了新杀的猪rou,买rou的人也不多。胡宴跟屠户讨价还价,还着还着屠户婆娘出来了,盯着云从风看了会,一拍巴掌:“你是不是叫云从风?”
云从风本在神游天外,经屠户婆娘这么一问,神魂一下子拉了回来:“是啊。”
婆娘喜笑颜开:“既然是文曲星,还要什么钱!来来来这块rou你拿走,不要钱。”说着一把从丈夫手里夺过砍rou刀,唰唰几下躲好rou,对丈夫使眼色:“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让宝子出来!”
“哦哦哦!”屠户恍然,转身急急进屋,牵出一个小孩子,请云从风无论如何也要摸摸孩子的头顶,蹭蹭文曲星的文气福气,云从风推辞不得,只得摸了摸小孩子的头。夫妻俩欢喜得要命,不单两斤五花rou,还送了五斤上等小排,千恩万谢地送走了。
回到客栈,客栈的学子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得知了云从风辩赢的消息,一窝蜂地涌出来,简直是夹道欢迎,把云从风吓了一跳。
接下来数天,如家客栈的门槛坏了好几次,进来求云从风墨宝的,用过的文具的,甚至他手写的账本也不见了好几本,可把胡宴气坏了。
迫于无奈,他只得让云从风暂时离开客栈,在京中另外租了一间房子让他住,以免影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