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管你伤得重不重?我是问你为什么连知修黎都打不过?!为什么还没夺回你的魔尊之位?!”楚卧云说一句话敲一下桌子。
闻言,龙邪跪着的两腿好像软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心如死灰道:“原来你一点也不心疼我的身体,你喜欢的只有魔尊的位置……”
这控诉跟“你不是喜欢我,你喜欢的是我的钱”有异曲同工之妙。楚卧云话里传达的的确确是那个意思,心里一阵烦躁,口中不耐烦地“啧”一声,把破霭甩到桌上,掏出把折扇摇啊摇,扇扇火气。忽又软了软语气,道:“我的确在乎魔尊之位,可也不是不心疼你,否则,我为什么只喜欢你的魔尊之位,不喜欢别人的魔尊之位?所以,我喜欢的还是你对不对?”
龙邪简简单单被他唬住,愣道:“真的吗?”
楚卧云哭笑不得,道:“真的。”
龙邪转眼Yin转晴,抹了抹眼泪,从怀里掏出两包东西,膝行两步,放到桌上。
楚卧云停了摇扇的手:“是什么?”
“明日份的玄阳草。徒儿找了两个时辰才找到这些,怕不够您用的,往西边雪山上跑了几百里呢。”
不是,你就不能速战速决抢回地盘和手下,然后雇人去采吗?资本初级积累完成后,就能差遣劳动力获得剩余价值这个道理你懂不懂啊!简而言之有了至高权柄其他啥没有啊?
楚卧云压着火气,指着另一包东西:“所以,还有功夫跑到人间的花铺子里去买月季?”
龙邪笑得赧然:“怕师尊憋闷,买来给您装饰屋子。”
楚卧云瞪着那捧开得正当时的月季,指着他的玩物丧志的徒弟,气得手直哆嗦:“这个先不管,我问你,你的血矛呢?”
“掉在东海里,还没去找……”
楚卧云捂着发青的额头:“那苍岚剑呢?”
听了这话,龙邪却憋出一脸苦大仇深,气鼓鼓地不说话。
“你气什么?”音量拔高,“我问你你的苍岚剑呢?!”
谁知龙邪突然插起双臂:“哼!你根本不在意我,连我的剑叫什么名字都记不清。”
楚卧云简直匪夷所思:“你的剑……叫什么?”他猛地记起来,好像每次自己提起这把剑的时候,他都会生气。
“自己想!”
看他双臂交叉,盘腿坐在地上,鼓着腮帮子活像个泼皮无赖,楚卧云悲凉地意识到,原来男主每天考虑的不是要去打这个界那个界,而是摘着花瓣纠结师尊究竟喜不喜欢我,喜欢我?不喜欢我,喜欢我,不喜欢我……
于是,楚卧云感觉梦碎了。
于是,他也生气了。
怄气的结果当然是谁沉得住气谁能赢,这方面姜还是老的辣,到了半夜,楚卧云把门一拴上不让他进来,乐得清闲。龙邪就彻底傻眼了,在外头哭闹耍赖,逼得楚卧云把他放进去,上了床一个劲儿道歉,求饶,轮到楚卧云没辙。次日,一切恢复如常,晨间龙邪给他束发,用餐时贴心地剔鱼刺,饭后准备的石榴,连籽都是剥好的,在生活上极尽所能地让他舒坦,很可惜,这些都不是楚卧云想要的。更嫌弃他一得闲,说起话来拉拉杂杂的没个完,惹人心烦。楚卧云骂他粘人Jing,烦人Jing,他就闹别扭,狠起来还哭,哭得每根汗毛都在用力,那力气用在战场上,早就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了。
这日早上,龙邪拿来小剪子给他修剪手指上的倒刺,脸上洋溢着纯澈的笑意。
楚卧云抽回手,放到眼皮子底下端详修剪得圆润的指甲,徒弟的手艺日进千里。他扬了扬下颌,道:“你还不去?”
龙邪懵懂道:“去哪?”
楚卧云正要发作,龙邪学了乖,不装傻了,忙道:“好好好,这就去,您等着,晚上回来,给您做红烧狐狸头!”
答应得爽快,可一到傍晚,他踏着夕阳眨着忽闪忽闪的眼睛回来,脱口而出的还是一句——“他们人多!”
一连数次都这样没新意,气得楚卧云几日咽不下饭。以为他是个潜力股,没成想是个实打实的窝囊废,他像个黄花闺女嫁错了人,恨自己当年猪油蒙了心看走了眼。
等等,纵使眼瞎,嫁错了人,那为何不及时止损?
日子不能浑浑噩噩地过,一个字,离!
不上进的男人,老婆跑了也活该。他斟酌一番,留下一封书信,大意是说不夺回魔界,不要回来见自己。他明知道龙邪见到书信后会五雷轰顶,可也管不了了,不刺激刺激他,一辈子糊糊涂涂过去可怎么得了。
不是他心狠,其实,细究起来,楚卧云也知道他安于现状的真实原因。很简单,阿邪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满意到不愿意让任何外在人事插入破坏。甚至,他到底有没有找过知修黎,都是一个未知数。
乔布斯说得好,stayhungry,stayfoolish!吃得太饱,就让他饿几天。楚卧云要主动打破这种生活,让他回归失去的状态,催他化悲愤为动力。
再见了徒弟今晚我就要远航,别为我担心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