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含着笑问道:“不如我们来打个赌,猜它今晚会不会动手?”
有什么好赌的,江绪摇摇头,严绥永远都是对的。
可严绥却接着说:“绪绪可以先选,若是赢了,师兄便告诉你件事。”
还有这种好事?
江绪从来顶不住来自严绥的诱惑,更何况严绥已经将线索说得够明白,诱饵过于令人垂涎欲滴,他毫不犹豫地咬了钩。
“那我赌它今晚一定会出现,”江绪说着,对严绥眨了眨眼,“师兄说话算话。”
“自然,”严绥从善如流,“既然绪绪觉得它会出现,那我便赌他不会出现。”
他顿了顿,心情愉悦地补上未说完的赌约:“若是我赢了,绪绪要回答我的一个问题。”
江绪压根就不需要再权衡利弊,弯着眼轻快道:“一言为定。”
……
这事也就勉强告一段落,只等晚上再一探究竟了,江绪这么想着,心中充斥着难得的畅快与欢欣。
祠堂的门吱呀一声敞开,门口站着的人群瞬间便围了过来。
“仙长,可有线索了?”
“仙长,究竟是什么东西在作恶?”
“仙长,我会不会被盯上啊?”
七嘴八舌的嗡嗡不绝,江绪被迫听了一耳朵,脑袋都开始晕了,可一旁的严绥仍旧是温和平静的,甚至还能找到开口的机会:
“此事有些棘手,不过诸位放心,我等一定会尽全力的。”
棘手吗?
江绪垂下眼遮掩住自己的眼神,或许对自己来说,这种事情的确难办,可严绥定然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就是非要他自己学着处理!
明明我还有旁的事要干呢,江绪腹诽了句,后知后觉地想起些什么,顿时感觉到些不妙。
他怎么把沈长风那个不省心的给忘了!
可这些百姓依然围在这,江绪为难地环顾了圈,有些焦躁,照着沈长风的性子,得到这种好机会还不知道要晃悠到哪去。
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处境有多危险!
所幸严绥的声音适时响起:“怎么了?”
江绪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便瞧见了严绥了然的神情。
“想起来还有些事,”他心中一暖,略微提高了嗓音,“再不回去恐怕就晚了。”
严绥赞同地颔首:“师弟说得是,我们还是抓紧赶回去罢。”
他说着,歉然看向前方拦路的拥挤人群:“抱歉,可否借过一下?”
“客气客气!”迅速有人往两边让开,“仙长慢走啊!”
简直好使得不得了,江绪只来得及对严绥笑了笑,便大步往回赶去。
“不必着急,”严绥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侧,还有余力说话,“我留了道符箓在医馆中,那边出不了大事。”
里面是出不了大事,江绪还是愁,可要是沈长风又趁着顾沉不注意溜出来,绝对要出事。
他如此想着,紧赶慢赶回了医馆,刚进门就瞧见了坐在桌旁饮茶的顾沉。
“你们回来了?”对方似乎有些意外,“可探查到什么?”
江绪点点头,没打算细说,问他:“沈公子呢?”
顾沉这才反应过来他是为何回得那么快,一时觉得歉然极了。
“长风他在后院坐着,”他放下茶盏起身,“给你添麻烦了。”
江绪摆摆手,这本就是他答应下来的事,不能说是麻烦。
“是我一时疏忽,”他对顾沉说完,看向严绥,“师兄,你要修行了吗?”
严绥便明白他是不愿自己跟着,于是从善如流道:“嗯,我先上去了。”
江绪这才三步并两步往后院去了,生怕晚一点就瞧不见沈长风的人,但出乎预料的,院中支着的木桌旁就坐着个熟悉的人影,穿了身牙白直裾,束了冠,难得少了点吊儿郎当的气质。
居然没有乱跑。
江绪反倒有点不习惯,他在檐下站住,正疑惑着,沈长风便头也不回地同他说:“江少侠忙去吧,放心,我定然不让你牵肠挂肚。”
说了话反倒让江绪找回点正常的感觉,他默不作声地在桌子另一边坐下,没信沈长风的话。
谁信谁是傻子!
他腹诽了句,瞧见沈长风的目光悠长地落在层叠青瓦之上,今日又是个颇好的天气,墙外鸟雀啾啾,风声轻柔,比起前头的喧闹,简直幽静得令人心旷神怡。
“今日天气不错,”沈长风忽然笑了声,欢畅的,“赶路的人不会脏了鞋。”
江绪却心头一凛,又是这句话。
他忍不住问道:“你在等谁?”
沈长风支着桌子,朝他挑了挑眉:“你知道的。”
除了沈长风和顾沉,我还能认识谁?
江绪不免有些莫名其妙,他知道的,跟沈长风有交集的人,也只剩那个写悬赏令的叶屿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