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扬舲不免有些疑惑。
苏星熠应该是在姜帝驾崩的时候才回到盛京的,而现在他们的父皇还身体康健,兴高采烈地吩咐礼部准备自己的千秋宴。
剧情线走的一塌糊涂。
二人说话间,内宫总管魏宋仁便从高台侧面缓缓走了上去,殿下众人便收了颜色,正视前方等待着姜帝驾临。
今日的朝会姜帝颇为愉悦,一来昨日与北辽人的比试,姜国学子出尽了风头,在各个项目上都压了北辽人一头,再加上苏扬舲表现得可圈可点,让几个老臣都刮目相看,姜帝自然是喜形于色的;二来,最近南疆连连传来喜报,带兵的又是他的皇子,可见姜国是蒸蒸日上、后继有人。
朝会之上,姜帝大大赞赏礼部在北辽使团来京一事上筹办得当,侧面夸了夸苏扬舲,最后又安排一直悠闲的苏扬舲在礼部领个职务,顺便将一月后的千秋宴一并交予他来负责。
散朝后,苏陆铭一改从前对他避而不及的态度,凑到他的身边小声道:“四哥,一会下朝后可有安排?”
苏扬舲摇摇头,问道:“七弟有何事?”
苏陆铭眸子突然一亮,左右看了看又靠近他一些踮起脚尖附耳轻语:“我听说望星楼里有个说书先生,讲的故事新奇无比,有趣至极,四哥能不能带我去听听?”
七皇子刚满十六岁,还未在宫外开府,平日里极少出宫,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苏扬舲看他期待的眼神像极了自己未穿书前的妹妹,顿时心里一软答应了下来。
苏陆铭听到他同意带自己去听书,高兴的拍了拍手,笑道:“太好了,太好了。”
“你让伺候你的人跟你母妃告知一声,就说去我府里吃茶。”苏扬舲瞥了一眼他们身后跟着的内侍官。
苏陆铭应了一声之后便转过身告诉小太监不需要跟着他了,他要去四哥府上吃茶,傍晚时分四哥会送他回皇宫。
两个人一起走到正阳门外,宋阳直挺挺的站在马车旁边,脸上绷得紧紧的,黑又亮的眼睛仔细的盯着从皇宫里走出来的每一个人,看到苏扬舲的一瞬间,他便眼睛一亮径直走了过来,恭敬的跟在苏扬舲二人身后,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车帘刚一落下,苏陆铭就凑到苏扬舲身边,悄声问道:“四哥这个小厮,长得可真高,看着倒像是个当兵的,我刚才看他眉眼间杀气十足,有点可怕。”
苏扬舲淡淡笑道:“那不是很好吗?这样别人就不敢靠近我了。”
很快,苏陆铭就被外面街上的热闹吸引了目光,将宋阳忘得一干二净。
苏扬舲感觉有些倦,一上车就抱着暖炉靠在角落里,闭上了眼睛。他倒是没想到,苏陆铭虽然说话直白,却也有些眼力,竟也看出了宋阳身上的杀伐气质。
他暗自观察了宋阳很多天,发现他不仅举手投足间都十分严谨,并且最重要的是他每次看见卫南寻的时候,眼睛都会发亮。
所以他猜测宋阳应该是认识卫南寻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到了他的府上来当侍卫。
府里的侍卫是不能进入内院的,但是若是近身侍候主人的,便可以跟着主人随时出入内院,想来他费尽心思来桦雾府当差,就是要接近卫南寻的,所以苏扬舲便顺水推舟给了他机会。
——
桦雾府,无尘院。
卫南寻听着那人小心翼翼的关门声,唇角的弧度又弯了两分。
还是那么好骗。
简单的几句说辞,便不会拒绝任何要求,果然是一只披着狼皮的小绵羊。
他弯着嘴角下了床,刚想走到桌边,猛地小腿一麻身子不受控制的软了下去,尹川正好推门而入看见卫南寻身子不稳,赶紧上前搀扶,关切问道:“殿下,哪里不舒服吗?尹川帮您请大夫吧?”
卫南寻摇摇头,道:“不必,压麻了而已。”
尹川皱了皱眉,他是看着苏扬舲先走了出去,自然知道这个「压」的人是谁,想及此处,他恨恨的把后牙咬的生疼,他的殿下何时受过这种屈辱,竟然要被那个草包「压」。
他一只手按住了腰间的佩剑,红了眼道:“我早晚要杀了那个草包!”
卫南寻看不清尹川脸上的表情,不知他为何又生出要杀了苏扬舲的念头,侧头道:“你若总是动这种心思,就不必在桦雾府了。”
他的眸光冷冽,说话的时候语气也很生硬,不带一丝情感。
尹川委屈的将佩剑放下,一句话也不敢说,就算是为了日后谋划,殿下也实在不必这般牺牲自己吧。
卫南寻走到前厅,侍女承上一碗素粥,又递来酪酥,道:“这是四皇子嘱咐给您留下的,说是北边的口味,您应该喜欢。”
卫南寻淡淡的应了一声,脸上虽然没有其他表情,但是却先拿起那碗酪酥,很快就吃了干净。
他这边正在吃着早膳,忽然门房的小厮一路小跑过来,手里捧着一封信函气息不匀的递到卫南寻身边,喘着道:“卫夫人,刚才柳风府派人送了一封信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