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只手摁住了校医,校医抬头,对上一双清清冷冷的眼眸。
“谢谢,不用。”
卫曾谙奇怪地拒绝了校医的好意,他把领口又往上拉了些,苍白脸庞撇向一边。
徐寒去打了杯热水进来,惊喜地发现卫曾谙转醒,靠在床头不知在想什么。
“你醒了?烧还没怎么退,要睡一觉,喝点水?......”
徐寒说了很多,卫曾谙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不作言语。
徐寒见不得他疲惫模样,忍不住就坐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
“对不起...”
卫曾谙掀起眼皮,将看不看的看了他一眼。
徐寒硬着头皮道:
“昨晚是我喝多了......”
“喝多了?”
徐寒终于听到卫曾谙的声音,沙哑破碎,像是用嗓过度似的。
“对啊。”徐寒搓搓手陪着笑,希望卫曾谙千万别和他计较那个吻的事,“你就当啥都没发生成么?我肯定是把你想成别的谁了哈哈哈......”
“这样啊。”卫曾谙忽然打断他,清了清嗓,抽回手:
“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徐寒还想辩解两句,见卫曾谙态度坚决,生怕他大动肝火伤了身体,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他有信心卫曾谙不讨厌他,但估计他也没想过徐寒会吻他。
那个吻的记忆徐寒不太清晰,但是...指不定是卫曾谙的初吻呢。
卫曾谙应当又在医务室休息许久才动身回寝室,因为从医务室到寝室的脚程不过十分钟,卫曾谙走了半个来小时。
回寝室时徐寒都没敢看他,自然也没看见卫曾谙几乎两腿打着颤。只顾自己心底寒潭一片。
徐寒感觉自己闹大了,昨晚真是千不该万不该下那个嘴。
他抽死自己的心都有。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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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卫曾谙大人有大量,看起来并不准备跟他计较太多。
但是他这一场病来如山倒,把他本来就苍白冰凉的脸活活熬得像半个死人,毫无生气。
偏偏他有个竞赛临头,每晚都写题到深夜,众人上床了才去淋浴,裹的严严实实出来。
徐寒看在眼里,心尖尖都疼。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偏遇打头风。
徐寒家庭不顺,情感受挫,这个时候还被院花缠上了。
院花就是当年追徐寒的女生里以为“卫姑娘”是个姑娘,因此打退堂鼓的人之一。
直到徐寒一位猪朋狗友,嘴贱把卫曾谙是室友的事儿透露给院花,她萎靡不振的求爱之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先是徐寒早上一出门,门口挂了豆浆油条,一问是院花儿托人带的。
再是上课时,一进教室发现坐满了人,唯一一个空位却在院花旁边,他的朋友们齐刷刷回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徐寒宛如圣僧,他竟然要站在教室后面听课。
院花眼眶微红,他一帮猪朋狗友瞬间倒戈,连拖带拽让他入座。
徐寒如坐针毡,院花和他搭话,徐寒打定主意要院花知难而退。
“徐寒,你平时喜欢干什么?”
“也没干什么。”
“那你喜欢吃什么?”
“都不怎么喜欢。”
院花微笑:“吃寿司吗?”
“不吃。”
“我之前加了你微信,你知道我是哪个吗?”
“不知道。”
“我指给你。”
“……我没有手机。”
院花看了他一会儿,失笑出声:
“我问你生日,你是不是要说你没有生日?”
下课铃一响,徐寒逃回寝室,没想到院花神通广大,说服了学生会里生活部,她要来检查卫生。
徐寒在里面冲澡,卫曾谙一边吞药,一边开门。
打开门两人都是一惊。
院花看到他的脸,赞叹出声:
“你是——卫姑娘吧?”
卫曾谙脸如寒霜:“他在洗澡,什么事吗。”
看看,他连问句语调都不扬。
这让院花有点介意,她环顾四周,等到徐寒冲澡出来,她扬起脸微笑。
徐寒问她什么事,院花坦然说自己来看看他,顺便同学生会检查寝室。
她脸庞娇嫩,语调俏皮,徐寒听得心里一沉,下意识瞥一眼卫曾谙。
后者沉默做题,领口间露出一段藕白的颈子,始终没有往这边偏哪怕一眼,真真是眼观鼻鼻观心。
徐寒心里头有点郁卒,回过神时发现院花还在看他,带着一股女人的探究,徐寒硬着头皮接话:
“检查完了吧。”
他很想装作自己应对其他女生那样熟练,玩世不恭,但是卫曾谙坐在旁边,他恨不得立刻指天咒地,和院花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