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打的是高质量与故事感,传统小本国料理融合华国人民容易共情的特质,每道菜都是由大厨的徒弟们亲自端上桌,再介绍几句背后经过了戏剧色彩加工的,感人动听的来历与故事。
通俗来说,就是有b格有档次,还能装个文艺范的杯。
当然,账单通常也是十分Jing彩。
谢玉书咬了一口鳗鱼天妇罗,盯着学徒小哥离去的背影,肩膀耸下来,说:“菜比我还有来历呢。”
他现在分明是那种遇到好吃的就能忘了所有烦恼的幼稚性格,但原啸川一愣,还是在小前妻的眼里看见了罕见的悲伤。
原二少一直都知道,前妻对自己的身世很在意,或者说,是对他的亲生父母很在意。
妈妈、爸爸、血迹、浑浊的眼睛、破损的汽车……谢玉书很小的时候父母就车祸离世了,这是他关于双亲唯一记得的事情。
心理医生说,这是常见的人体自我保护机制,让谢玉书忘掉了有关那场车祸细节的所有回忆,也让他失去了父母的所有信息。
幼年的回忆就如同凭空消失了般,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谢玉书后来会被拐到不法福利院长达三年半的时间。
他的父母亲姓甚名谁?
当年的车祸究竟是怎么回事?
家里还有其他的亲人吗?
他们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叫谢玉书的人,等了他们二十几年?
谢玉书深呼一口气,察觉到了原啸川担忧看向自己的视线,摆手说:“我只是感慨一下啊,没什么的。”
刚才在车里的尴尬再次席卷浮现,他瘪了瘪嘴,心虚用小舌头舔起沾了残渣的两根手指。
“老公,你说如果我有爸爸妈妈的话,会不会过得跟现在不一样呢?”过了很久,谢玉书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他的语气恬淡异常,正用筷子夹起寿喜锅里比他自己脸还大的和牛查看着涮好了没。
那话说的活不像在讨论自己的人生如此重大的遗憾,给人一种,他只是说菜咸了还是淡了的错觉;
语气也不像现在那个,说什么都能拐弯抹角撒娇的谢玉书,给了原啸川一种,是不是以前那个刀枪不入的小妻子,也有过这般伤心时候的顿悟。
狐朋狗友都说姓谢的能被原二少看上简直是走了大运,只有原啸川知道,这大概是谢玉书的人生里唯一一次幸运。
谢玉书有些接受不了生鸡蛋蘸料的口感,捂着嘴闷声闷气问:“老公,你觉得爸爸妈妈爱我吗?”
“爱。”原啸川这次答得很快,声音颤抖,不得不压低嗓子,安抚谢玉书的心。
那颗心究竟是刀枪不入,还是千疮百孔呢?原啸川从前看得过分单一的问题成了他此刻,乃至很久以后都无法解释的心结。
失忆的谢玉书给不了他回答。
原二少从前纠结于妻子爱不爱自己,现在担心着谢玉书的心理状况,他好像一直都很在意和谢玉书有关的事,是真深情,还是他对谢玉书的了解根本不够深?
是啊,谢玉书只是普通人。
rou体凡胎,怎会刀枪不入?
原啸川喉头滚了滚,艰涩道:“莹莹白玉,灼灼曜书……小书,你一定是爸爸妈妈的宝贝。”
“好,”谢玉书终于直视着他淡淡笑了笑,眼里有潋滟水光,“谢谢老公。”
—
直到谢玉书提离婚的那个早上,原啸川对他的称呼都是“老婆”。
他们的感情生活平淡如水,像扼住了Jing密到微米的平衡木,没有争吵,却也没有激情。
原啸川如往常一样为两人准备好早餐,他厨艺并没有多Jing,只是架不住食材好。
妻子从二楼的主卧姗姗来迟,动作却不紧不慢。谢玉书身上总是没有那股慌张气儿的。
他大多时候都穿白衬衫去上班,配一副银边眼镜,不苟言笑,不像是甜品店的店长,倒很有当老总的样子。
原啸川分管的“鸣鼓文化”是原家的商业版图里,近些年才发展起来的娱乐分支。
“小原总,”助理Osaa给他发来消息,“《黑红谷》的样片交审工作已经完成了,今天P-pear视频的陈总想约您谈谈下季度的合作事宜。”
原家的一把手逐渐从他爸过渡到了他哥,为了区分,兄弟俩自然而然地被称为“大原总”和“小原总”。
原啸川给那边回了消息,拿上外套,在很久没有打开过的抽屉里挑三拣四,最后拿走了大G的钥匙,“老婆,今天公司有急事,我先走了。我下午可能要跟老陈去打高尔夫,十点前回来啊。”
谢玉书没有回应。
原啸川长吁一口气在玄关处换鞋,抬头就见谢玉书不知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面前。
原啸川一骇,直觉有古怪。
谢玉书平静道:“我们离婚吧。”
今天不是愚人节,谢玉书也从不开玩笑。
……
如果现在站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