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沉很稳地开着车,十几分钟后车停在了一片不怎么高的白色建筑前。
林惟言偏头看着邵沉。
邵沉打开车门下车,绕过车头打开副驾朝林惟言伸出手。
林惟言拉着他的手下车,刚一站稳,邵沉就将一把钥匙递到了他手中,“新婚礼物。”
邵沉实在是没什么浪漫细胞,林惟言看着这片建筑,已经知道了里面是什么,但他还是说,“我没给你准备,怎么办?”
“那你要补给我。”邵沉挑着嘴角,很高兴地笑着。
林惟言也跟着笑,他嗯了一声,拿钥匙打开了面前的窄门。
饶是知道里面是什么,林惟言也还是震惊了一番。
那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玫瑰园。
六月份玫瑰花期已过,但他眼前是如火的鲜花,争相在他眼前开着,中间是一条宽约两米的小路。
“本来想种满的,”邵沉像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但是玫瑰有刺,我想着你有天要来,所以让人留了条路。”
林惟言也跟着笑了笑,故意说,“我就想要种满。”
邵沉点点头,“都听你的。”
林惟言就不再说话,低头看着满园的花失了神。
他对玫瑰的品种没有研究,但仍旧知道,那年邵沉将他约到公园告白,给他看的那一后备箱的花,也是这一种。
只不过那年,他只收了一支。
“惟言,”邵沉拉起林惟言的手,在他戴着戒指的手指上吻了吻,“我现在有很多钱,也有时间,你喜欢玫瑰,那就跟我说,我来种给你。”
“如果不那么喜欢了,也要跟我说,你喜欢什么我就种什么,或者什么都不种,荒凉着也可以。”
“惟言,”邵沉松开林惟言的手,让他看向那一片花海,“后备箱里的不新鲜,这儿的更好看。”
“你喜欢哪一支,你自己来选。”
邵沉说,“不要拒绝我。”
林惟言不知该作何反应,良久,才从脚边那一丛火红中折下一支递给邵沉。
“新婚快乐。”他说。
邵沉接过花,拉着他的手亲吻,“我爱你。”
他们在花房逗留很久,邵沉开始庆幸当初建园子时留了这条小路。
顺着林惟言腰窝滑下的汗落到了邵沉铺到地上的衬衫上。
林惟言的呼吸间的热气,以及每一个吻,每一个拥抱,每一寸皮肤,都沾染上了花香。
空气里的味道,有关于爱,有关于性,有关于彼此。
从花房离开后,两人并排朝山顶走去。
观景台这两年才修缮过,栏杆上的漆都是新刷不久的,邵沉站在林惟言身边,一手撑着栏杆,一手搭在他肩膀上。
山顶是没有灯光的,不过今晚星星很多,往下看还有星星点点的暖黄炽白交映的光点,衬得两人轮廓都很温暖。
夜里有些凉风,不算冷但是存在感很强的从他们身边刮过。
邵沉搭在林惟言肩膀上的手慢慢下滑到他腰间,动作很慢地将他拉到了怀里。
林惟言手则很正经地垂在身侧,邵沉两只胳膊都绕到他身后,虚虚地环着他。
邵沉那种干燥又温暖的体温包裹着林惟言,他们离得很近,鼻尖将要触到一起。
“那时候在这里,”邵沉离林惟言更近了一些,两人额头和鼻尖都抵在一起,邵沉说,“我是真的很想吻你。”
那年林惟言18岁,邵沉24岁,两个人第一次来山顶,邵沉看着林惟言的眼睛,没忍住凑了上去,但却被腼腆又很要面子的林惟言推开了。
“惟言,你不要躲。”邵沉说完,偏头吻住了林维言。
林惟言没有躲。
林惟言被邵沉吻着,不禁想到如果16岁那年没有同意把演讲稿借给邵沉,那他们还会不会有这以后的诸多故事。
亦或者那年出国后两人没有断了联络,那他们现在会是怎样。
但假想无用,他第一次心动是对邵沉,那就永远只有邵沉了。
他们从心动到学会怎么去爱经历了很久,这个过程漫长的让人心慌,也或者他们真的不怎么聪明。
庆幸的是,少年人不在意前方是泥泞还是荆棘,只不过是有人跋山涉水行至他眼前,心就诚实了起来。
于是他因为远处的漫天星光,手里的一支玫瑰,就真的像老杨说的那样“跟了他很多年”。
邵沉吻着林惟言,含含糊糊地说,“惟言,你别走了吧。”
他拿在手里的花掉了花瓣,状态也不再新鲜,但没有人去理会。
林惟言推开邵沉,跟他保证,“沉哥,我不走了。”
然后他们继续。
既然枯萎和腐败不可逆转,那又何必去攀扯玫瑰的花期呢。
总归风会再起,玫瑰亦有再开时,那我爱你这件事,同样避无可避。
==正文完==
十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