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交锋,中间切切实实隔着一把刀。
窗外的知了聒噪,树影斑驳,花枝满地,似一场大梦。陆荷阳忽然有一种冲动,如果是梦的话。
平复过须臾惊诧,陆荷阳的眼眸里涌起一泓chao水,他喉结滚了滚,平静地对陆珣说:“别伤害我,我可以让你舒服。”
他提起眼皮,黑色的眼球竭力往上抬,乞食的狗狗是这样看人的,他摇尾乞怜、渴慕养父母和生父母的爱的时候,也是这样看人的。他隐隐知道陆珣同样拒绝不了。
陆珣愣住了。
尽管陆珣不想承认,但他喜欢陆荷阳的嘴唇,从第一眼就喜欢。
现下更喜欢。
含过他之后,变成合不拢的两瓣艳红。从樱花开成梅花,从春到冬,全在他的唇齿里了。
陆珣仰躺在床上吸气,手指无意识地插进陆荷阳柔软的发间,指腹捻紧他的头皮,恍惚间他抬眸瞥见阳台上高悬的澄黄圆月,像一枚枝头上的黄橙。
糖汁黏腻,他发出难耐的低喘,舔舐干燥的下唇,极度口渴。
“这些,谁教你的?”
“林晟。”
“谁?”陆珣无意识地追问。
“我养父。”
陆荷阳抬起脸说,陆珣诧异地看过去,他没什么额外的表情。恨没有,爱没有,可怜自己也没有。
反倒叫陆珣替他觉得可怜。但这是把他当成什么人?陆珣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
“你真贱。”陆珣骂了一声,忽然什么欲望都没了。
陆荷阳抿唇,沉默地看着他背对着他穿衣服,陆珣比他小一岁,可身躯却长成地更快,比他已经高出半个头。
短袖迅速遮住脊背上的汗迹和胎记,陆珣仓皇而去。
第二天,陆荷阳飞去美国,只留下裹挟过二人气味的睡衣,被折叠妥帖放在床头,从此音讯全无。
绊倒铁盒
问的人挺多的,我解释一下,阳没和别人睡过,只是被教会做一些不太好的事。
第5章 上班吻
不过直到昨夜那场欢爱,陆荷阳发觉,让他产生感觉的,不止是18岁的陆珣,还有28岁的,或许还有38、48、58岁的,那不是青春期蓬勃的性欲,不是悸动,不是刺激,就是陆珣,只能是陆珣。
他的弟弟,陆珣。
回到家的时候,陆荷阳惊讶地发现桌上竟真摆着两幅碗筷、三盘菜,排骨汤凉透了漂浮着白色的油花。
“你真做了饭?”
陆珣走过来将碗筷摞起,然后神色平静地将盘子里的菜转身倒进了垃圾桶:“你不吃,就算了。”
陆荷阳顿了顿步子。
“明天我回家吃饭。”
陆荷阳发现,在每一次与陆珣的拉扯中,最后都是以自己妥协而告终,陆珣就好似一根宁折不弯的钢筋,一句软话都不必说,却能换来他想要的结果。
就比如关于晚上怎么睡的问题,陆荷阳让陆珣睡沙发,他说沙发太短了腿伸不直,陆荷阳就把床让给陆珣,自己去睡沙发。结果他洗完澡出来,发现沙发上洇着一大滩shi渍,陆珣无辜地坐在没濡shi的沙发的一角。
“你尿床?”陆荷阳不无崩溃地问。
“是嘴漏。”陆珣说,“喝水洒了。”
“你这不是嘴漏,是喷壶。”
最后两个人只得睡到一张床上,陆荷阳背对着陆珣,全身都绷得很紧,每一个毛孔都能感知到背后多了一个热源。空调在二人头上嗡嗡地响。
他紧张了一夜,直到实在撑不住睡过去,陆珣没碰他。
可到底不习惯身侧有人,睡也睡得不深,到了凌晨又醒一回,依稀听到地板被踩踏的细微吱呀声,他闭着眼探手摸了摸,身侧是空的,枕上徒留一个冷掉的凹痕。
但他实在太困,顾不上深究,又昏睡过去。
早上是被粥香唤醒的,陆珣又提前起床做好了早饭。是自家大米,陆荷阳犯不着跟自己的胃较劲,洗漱过后便坐下来吃早饭。
“什么馅的包子?”
“从你冰箱里翻出来的,白菜牛rou。”陆珣从卫生间伸出头,他刚剃完须,抹过须后水,碎发有点shi粘在额上。
“为什么你会用草莓味的须后水?”他朝陆荷阳晃了晃手中的瓶子。
“国外学生送的,教师节礼物。”
陆珣挑眉。
“你昨晚起来过?”陆荷阳忽然问。
陆珣怔了怔,回答:“饿了,起来找吃的。”
不等陆荷阳再提出问题,陆珣又说:“假如你记得的话,昨晚我没有吃饭。”
陆荷阳知道自己不该感到歉疚,但这种情绪还是像恣意生长的藤蔓,让他从质询的一方变成了理亏的一方。
他噤了声,出门前,陆荷阳再次说:“晚上我回来吃饭。”
他今天一天课,中饭一般是在学校食堂解决。上午课结束的时候恰好是饭点,食堂人最多的时候,他无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