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衡闭着眼睛打了个呵欠, 听着熟悉的呼噜声,感受着肩头腰间的拥抱,以及耳畔温热的鼻息, 就知道钟昕和猁儿都在, 这里是他们圆满的小空间。
“衡, 早……”钟昕含糊开口, 收紧了自己的胳膊。
“昕啊……”苏衡下意识翻身,然后就压到了右胳膊,咝了一声,又懒洋洋地躺回去, 享受赖床的乐趣, 然后就感觉到了紧贴着自己的钟昕、某个部位的急速变化,闷笑一声,“你不去卫浴房么?”
“好像你不用去似的……”钟昕刚醒时的嗓音很慵懒,还有些粘乎, 对苏衡来说有致命的吸引力。
“一起?”苏衡悄悄伸手使了一点坏。
“啊……靠!”钟昕一骨噜爬起来, 冲进卫浴房。
苏衡也紧跟着去了,两人在里面闹了好一会儿,才红着脸、肿着嘴唇走出来。
虽然两人都有那什么心, 但碍于苏衡受伤挂彩的身体, 也着实做不了什么,也只能忍着“小别胜新欢”的冲动, 各自佯装无事。
更重要的是,苏衡仗着绑胳膊, 先是大咧咧地欣赏钟昕更衣, 然后再心安理得地等着他替自己更衣, 不知道怎么的, 觉得生活又多了一些新乐趣。
钟昕则秉持不能做白工的原则,趁机吃了不少豆腐,差点又闹得要去卫浴房冲凉的地步。
雅公子替苏衡绑好腰带,顺势拍了一下翘tun,正色道:“你还没去惠民药局报道呢。”
苏衡一脸嫌弃:“我这个重病人刚睡了个好觉,别这么周扒皮行么?时间紧,任务重,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去说服苏行远,有他的线索,我们才不至于做白工。 ”
“你有什么法子说服那块木头?”雅公子就差把苏行远抓到运宝司关起来了。
“回家,”苏衡擅长和人交流,也擅长说服人,“这么长时间不回去,他们该担心了,也不知道郑鹰有没有好好照顾他们。”
“你怎么会同意郑鹰当义兄的?”雅公子的消息不少,自然也包括苏宅。
“你前路危险又刺激,我自然要陪着,也要做好两手准备,”苏衡对着钟昕啵了一声,“走啦。”
钟昕出了空间连眼神都是雅公子,不与苏衡有任何关联的,去做自己的事情。
苏衡则在黑骑的引领下,离开运宝司,回到苏家小院。
苏行远一见到苏衡,立刻拉进里屋,从上到下检查了一番,敷药又换药,重新裹好以后,才忧心忡忡地问:“你怎么劳累成这样?这几日睡了多久?”
白霜落和苏安两人也进了里屋,见苏衡脸上又少了点rou,比自己少rou还心疼。
苏衡垂着眼帘转了转眼睛,开始绘声绘色给他们讲头皮撕脱伤:“我还没进到屋子里,就闻到血腥味,进去一看,你们猜怎么着?”
苏行远见识过无数病人:“血脉破裂?”
白霜落问:“什么伤?”
苏安不说话,专心等下文。
“我看清后差点退出去,脸和头皮,从这里到这里,全都没了,血淋淋半个头啊……”苏衡单手拍着胸口,“他是为了拦住受惊的马车,保护西市百姓才受的伤。”
“那些郎中都没法子,其实我也没法子,但总不能看着人就这样死掉对吧?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苏家三人不约而同倒吸一口气,又齐齐点头。
“但是我这个样子,也没法缝合,我就让他们找胆大心细、不论男女、女红做得好的……”苏衡故意停顿下来,“你们猜,他们找了谁来?”
“谁?”白霜落揪心得厉害。
“瑞和布庄的掌柜,洛秋娘!”苏衡是故意这样卖关子的,毕竟苏家有个人特别喜欢、习惯听壁角。
“秋娘啊?她一个娇滴滴的掌柜。”白霜落简直不敢相信,“她没吓晕过去?”
“洛秋娘真是我见过的,除了阿娘以外的女中豪杰,没有晕倒,还冰雪聪明,我把缝合事项说完,她一遍就记住了,”苏衡不卖关子了,“她一口气就缝了十六针……”
“一直缝到半夜,洛秋娘的女红Jing湛极了,等完全康复了,脸上的针疤都不太明显。”
苏安目瞪口呆,良久才说话:“秋娘这孩子,当掌柜的真是屈才了,以她这样沉稳机敏的心性,当女骁将都有可能。谁家的孩子教得这么好?”
白霜落也感叹:“这孩子长得美,有胆识又心善,不畏不惧的,以后不知道哪个儿郎有福气能娶到呀?”
“阿娘,你喜欢呀?”苏衡挤了挤眼睛,又指了指屋顶。
“鹰儿喜欢?”白霜落立刻猜到。
苏衡对了一下两个大拇指,然后咳嗽一声,又压低嗓音:“美人不同意。”
“秋娘见过苏太医,见过苏夫人,见过苏伯,”洛秋娘刚好到苏家送些东西,顺便看一下赵家姐弟俩,就听到苏家在夸她,用阿祖和阿娘的话,背后夸人才是真的夸,笑得眉眼弯弯,打趣道,“见过苏公子。”
苏衡大囧,怎么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