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沈睿的疑惑,周元闭上眼睛,略有困顿,带着睡意的尾音,轻声说:“酆都大帝我之前和你说过,就是主管地狱的阎王。酆都大帝这个签文,大概意思就是,用刻上了酆都大帝的签文封住死者的命脉,就是给死者洗涤他一生的罪孽,有阎王镇压,所有做过错事的人都会永不翻身……”
说着说着,沈睿发现周元没声音了,凑过去一看,发现他睡着了。
沈睿在他旁边躺下,钻进被子去,轻声唤了句:“晚安,阿元。”
第二日,滨海警局刑侦科组开会。
李兵兵给大家介绍了沈睿和周元后,就把连夜找到的资料给大家发放了下去。
从尸检报告里看,死者身体里酒Jing含量很高,而且不出意外的是,和半年前的那起案子一样,含有安定药物。他是被锂合金做成的签文给戳中心脏死亡,从近半年里的两次案件来对比看,角度一致,一击致命,作案者是一个力气大而且对心脏位置有过深入研究的人,或者说,至少认识基础人体知识。
力气大是因为签文想要刺入人体,还是需要用力。而要一击就中,更需力气和技巧手法。
再看痕迹方面,痕迹检验科的同僚搜集到了两个不同的鞋印。
死者的脚在三十九码,凶手比他大一点,根据测量在四十二码数左右,一大一小的鞋印在草丛边重合而留下了了痕迹。
根据普通人脚长和身高的比例,和酆都大帝庙里的道长口中描述高大的身影判断,凶手身高大概在一米八左右,体型应该结实壮。
再从他知道后山是监控空白区,而且会敲击酆都大帝庙的门,对于这一带和庙应该是很熟悉。
大家继续往下看,死者的信息。生前是一个打散工的人,没固定活儿。有时候帮人搬东西,有时候就在工地搬几天砖头,从资料看死者每一种工作都不太长,最长的要属在工地里搬砖了,三个月。
“死者叫做刘达强,一直一个人住,二十多年前就和家里人因为不长进和好吃懒做闹崩了,几乎没怎么来往的,给了家属电话通知,那边也只是冷漠问了句来收尸要不要收钱……”李兵兵叹了口气,“这兄弟活得也太失败了,大家伙千万别学他,都得好好干活破案,不然容易被抛弃啊。”
李兵兵没啥幽默细胞,但就喜欢说尴笑话。
沈睿觉得还是和以前在警校里一样,尴尬无比。但现在他有了一群好兄弟,尴玩笑也有弟兄们响应,倒让沈睿觉得自己开了眼界,明白兄弟有时候不仅是可以用来拼命,还可以用来撑场面。
得到响应的李兵兵继续说道:“我们还调查了刘达强的人际交际网,发现这人好赌好酒,打工一发钱就拿出去干着两事了,问了一圈他工作过的地方,都表示和他没什么接触。倒是他住的地方周围的邻居说看过他和人一起喝酒。”
说着李兵兵又给大家发放了照片,照片上是刘达强的家。用“家”来形容有点侮辱了家,因为刘达强住的地方就是一间比厨房大不了多少的水泥间,照片里看,衣服和酒瓶在地板上乱放……
猪窝都比它干净。
“刘达强的家就在距离酆都大帝不到两站路的地方,很偏僻,附近的邻居们都不愿意和一个喜欢吃喝赌的男人有接触,不过我们派过去打听的兄弟还是给我们是带来了一个消息,刘达强也不是没朋友的,他家偶尔会传来大声说话和笑声,大概是酒友。”
顿了顿,李兵兵“啧啧”两声,有些遗憾地说道:“不过有些遗憾,暂时没打听出是什么人,更没见过到底是什么人,只是提供者都在说,那人都是晚上才出现的。呃,我们这边已经在加强搜查工作了。”
分析了一番后,李兵兵目光投向周元和沈睿,“兄弟,你们有什么看法?”
沈睿和周元盯着手中有关酆都大帝的人员名单看,李兵兵做事情很细心,将酆都大帝十五年里,每年的人员更迭都给记录好了,“这些人都是本地人?”
“应该是。”李兵兵也不能完全确定,他把情况给说了遍:“寺庙里这些道长大部分都是从滨海市不同的孤儿院里收养的。我调查了下,以前滨海市是有两个孤儿院,其中一个在十年前因为经营不好倒闭关门了,现如今滨海市就剩一个孤儿院,叫做天海福利院。”
福利院里的孩子并非全部都自打出生就是孤儿,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父母出了事故,又没有其他能够接手去收养他们的亲戚,因此有关机构就会把还没有能力自立更新的孩子先给送到福利院,然后慢慢的给他们寻找合适的“父母”。
调查表格里都把每个孩子进入福利院和进入寺庙的时间给标注好了,大部分在十岁左右成为“孤儿”的孩子,普遍是在第三四年进入寺庙。
再往下看寺庙的那个人员变更表格,寺庙里除开有主持外,一共有十个道长。其中有六个道长有十五年没变更了,剩余的四个道长,都是年纪偏轻,每隔三到五年左右,就会被记录上“还俗”。
还俗的这些道长,也大多数是从福利院里出来的。
“李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