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脚步刹住,沈睿侧头看着周元。
看着前方拉起来的警戒线,隔着不到五米的距离周元停了下来,说:“这是酆都大帝庙,酆都大帝就是你们口中的阎王爷。在认识里,阎王爷就是主宰人的Yin寿,管理人的阳寿。但其实还有另一个意思,酆都大帝所到之处,各路小鬼都不敢放肆,因此有些觉得自己沾上脏东西,身体不舒服,或者倒霉的人,就会去求酆都大帝庇佑,赶走各种倒霉的东西。”
前方拉警戒线的地方很多穿着长袍的道长在和警方交涉,其中有一个高大的大眼男子四处张望,忽然把眼神投射在他们所在处,然后定格在沈睿身上,周元见他愣了下,立刻迈腿就往他们这儿走来。
“而阎王所在的丰都,讲究黑。说是黑暗能遮盖一切,能收起一切。”周元说道:“你朋友?”
最后那句话让沈睿愣了下,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时,那长手长脚的大眼哥已经走到他们面前,大手一伸,往沈睿身上一拍,“阿睿!”
毫无防备吃了一下大力金刚掌,沈睿踉跄了下,发现来人是自己的老大三粗老同学李兵兵。他反手回礼一拍,说道:“那么久没见,你还是这么暴力。”
“我这是力气大,不叫暴力。”李兵兵眼神定格在周元身上,伸出手说道:“周队长是吗?你好。”
看着李兵兵伸出来的手,周元伸手相握,“你好。”
该有的礼仪介绍都做足够了,李兵兵也没搞虚的,直接领着沈睿他们走进了被拉了警戒线里。可案发现场并不是在寺庙门外,而是在庙后的后山一处搁置了几百年的乱葬岗。
一边走李兵兵一边给他们说明情况:“抱歉了兄弟,你们刚过来就让你们来帮忙,这次先给记住,以后你们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我一定帮。”
李兵兵是那种特豪气的男人,说话很大声,但话里话外都很实诚带义气,三人往后山目的地走去时,李兵兵说:“这地方有点邪门。这是这半年里第二起,上次是在寺庙后门,这次是在距离后门大概三百多米左右的乱葬岗,死者是被一根黑色的签文给戳中心脏死的,死的……”
周元脚步刹住,李兵兵正要奇怪他怎么忽然停下来,就听到他问:“黑色的签文?刺入心脏?”
“……对,是这样没错。”李兵兵看了站在周元旁边的沈睿一眼,想要从他脸上看出到底什么状况,没想到沈睿听到死者的死亡方式也是一愣。他心想这两人怎么回事,咋一惊一乍呢?
他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兄弟,对这种死法很感兴趣?”
沈睿没回李兵兵,伸手拍拍周元,压低声说:“我在,先过去看看。”
这话就像在说,我在这里,你别慌,万事都有我顶着。
周元看了他一眼,点头继续往前走。
只留下还在冷风中一脸迷惑的李兵兵。他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的好兄弟说话味道怪怪的,听着好像有一股什么酸臭的味道,他较劲脑子思考了好久,觉得那话咋那么像一家之主的语气呢?
难道他当个队长,就把自己当成全队人的爸爸呢?
看着沈睿他们往前走,李兵兵叹了口气,急忙跟上去。虽然话题被打断了,但也不妨碍他记忆力超群,毫无缝隙的接了上去:“死的有些蹊跷,往心脏一戳就中,并且从签文的硬度、尖锐度、长度来看,就是为了戳心而定制,良心定制啊……”
李兵兵说完这形容词觉得自己文采飞扬,笑了两声,又见前面两人没反应,只能遗憾的将笑容收住,继续说道:“半年前也是这酆都大帝庙的后院门外发生过一起,一模一样的情况,同样的黑色定制签文,也是因为心脏被刺而死,整片就后院没监控,后山也是一片无监控空白区。死者是独居的,离异,孩子跟了女方。死者生前喜欢喝酒,死的时候,法医也检验处酒Jing的成分,所以当时这案子我们有两种猜测,喝醉酒和别人发生争执被杀死。第二种是有人有预谋要杀他,趁着他喝醉酒就动手了。我们倾向于第二种,因为签文太特别了,询问过酆都大帝庙,说是和他们庙里十多年前用过的签文外形一样,就是材质不同,以前是用红木,现在改进成了锂合金……”
说话间,他们到了后山乱葬岗区。
从这附近的居民口中得知,后山在还没有建立寺庙之前就已经是很多碑文的埋葬地。以他们老祖宗的说法来看,后山那些坟头都是老物了,当地人都很忌讳,极少敢去那儿晃荡。
此刻后山乱葬岗区有两名警员和两名穿着长袍的寺庙道长在,一名法医和他助理正蹲在地上对尸体做基础尸检。李兵兵给沈睿他们递了一次性手套,三人走过去。
“老王,怎么样?”李兵兵的嗓门有些大,一说话,中气十足,底气足够让四周溢满安全感。
被叫老王的法医是一个中年胖男人,名叫王六六。胖墩墩的身材套在警服和白大褂里,听到李兵兵的声音侧头往回看,敦厚的脸朝他们点点头:“和半年前那起一样,具体有没有其他差异,还需要回去做详细尸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