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静安摇摇头,极为认真道:“是我自己亲手做的,并不值钱,我知道你不会收那样的,所以,这次只是普通的东西。”
这份心意不好拒绝,宴云河抬手接了过来,“多谢,也祝愿你生活如意,新年愉快。”
出了宫门,直到坐上回府的马车,宴云河才打开那个木盒,只见里面是一幅卷轴,展开来看,抬头就是四个字——泽州风光。
上面有山岭与田地,有劳作的农人,有与中州不同风格的建筑,甚至连家禽家畜也在其上,从上面的Jing细程度,能看出作画人的用心,而这也正是宴云河想要的。
他手指点上画中的一只家禽,嘴角不自觉露出些许笑意。
另一边宫宴散去却并未归家的左相夫人吴氏,正与自己的女儿闲话。
“这是府中王氏做的枣糕,娘娘最爱吃的,这次进宫带了些进来,娘娘要是想吃了就让人回家说一声。”吴氏看着女儿的目光满是慈爱,即便女儿已经贵为太后,在她心中,仍是小女儿模样。
太后果然欣喜道:“哀家确实想念枣糕了,还是母亲懂哀家。”
吴氏听太后自称哀家,心中一痛,险些落下泪来,还是想到这是年节,这才忍住了,只道:“早说让王氏进宫伺候娘娘,娘娘还不许,要是让王氏进宫,那不是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太后道:“王氏年纪也大了,有儿有女的,该是享福的时候了,哪能让她进来?”
“她也记挂着你呢,每次都要问问你好不好,家里都惦记着娘娘,就连阿花也想念主人,时常趴在你出嫁前的闺房门前晒太阳。”吴氏说起家中宠物,眼中满是对女儿的怜惜。
阿花是太后闺中时养的猫,后来有了皇帝,怕阿花伤着孩子,这才又送回了家中,吴氏提起它,让太后也跟着思念起爱宠来。
“只要你们好,就是什么都好。”太后握住吴氏的手,说出心里话。
“我们都好,娘娘不必挂心,只是你父亲他……”吴氏话未说完,就被太后揽住胳膊打断了。
太后神色如常,只是口中道:“我和父亲的事,母亲就别管了,今天咱们只说家常,不说其他。”
吴氏无法,只得依太后的意思。
等回了家后,楚海德就问起吴氏今日和太后都谈了些什么,吴氏从不瞒着丈夫,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楚海德听完,沉默片刻道:“孩子们都大了,都有自己的心思了,我这当父亲的也管不着了。”
吴氏也是看出丈夫与女儿有些矛盾,这才在今日向女儿试探的,只是结果不尽如人意。
“你和静娴是父女,有什么话是不能摊开说的?她还能直接让你这么发愁不成?”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吴氏又叫回了女儿的闺名。
楚海德也和妻子讲不明白朝堂中的弯弯绕绕,只道:“你别Cao心了,时候不早了,再晚身体就撑不住了,快去收拾睡吧。”
而右相府中,路之言却是另一番忧心,前段时间,他请忠王还朝一事虽然失败了,但却意外得了太后的示好,他看出太后的意思,却也不敢完全信任她,万一这只是太后麻痹他的手段怎么办?
然而,如今的他能做的选择却不多,在左相一党的步步紧逼之下,有太后支持自然更好些,但人家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他心中难下决断。
唯有一点,他还是能够坚信的,朝中只有忠王能够与左相抗衡,还是该尽快请忠王还朝,可具体该如何做呢?
他沉思着,不多会儿,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过年的气氛会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宴云河这段时间也不曾离开王府,本来想在年前做个年终总结大会的。
没想到一头扎进纯碱炼制中,一回头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宴云河只得把这个想法推后。
又点出一批送予善堂的物资,宴云河伸了个懒腰,最近善堂中收的人越发多了,宴云河打算趁这段时间去看看情况。
车架拉着吃的用的,宴云河就去了善堂。
善堂管事早早等在门外迎接宴云河,不少孩子老人也随在他身后等待,宴云河一到,当即就迎来了一大片跪倒的人,那声「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更是震得他耳朵嗡嗡的。
宴云河让人起身,见这外面冷,老人孩子不抗冻,于是又让人都进屋去,莫要在门口等着了。
刘安心中忐忑,亦步亦趋跟在宴云河身后,直到宴云河入了正屋,这才又跪下请了次安。
宴云河将人叫起,让观雨拿出包好的红包发给刘安,刘安嘴里说着吉祥话接了过来,心中也安定了几分。
宴云河一贯的直接,发完红包就问出心中的疑惑:“孤看这善堂多了许多人,不只有老人,还有许多婴儿,这是怎么一回事?”
刘安道:“是善堂的名声传了出去,不少老人自己找过来的,至于婴儿,则多是被人遗弃在善堂门口的。”
“你仔细说来,这老人为何无人赡养?遗弃婴儿的人可有线索?”宴云河不自觉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