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云河在旁记下这株上面总共结了几个土豆,将其装入筐中,打算带回去称重与测量尺寸,闻听观雨的话,就道:“春天还能种一茬,这些就留种吧,来年大家就都有的种了。”
听风有些兴奋,“大家知道了还不得把王爷供起来?这种子莫非真是神农送给王爷的?之前从未见过这样大这样多的芋头。”
宴云河失笑道:“哪有什么神农,这种植物别的地方有的,而且它也不是什么芋头,这叫土豆,吃起来是不一样的,以后你们尝过就知道了。”
观雨抱起装土豆的筐子,就跟抱着个宝贝一样,他忧心道:“可得把这些土豆看好了,莫要让人偷了去。”
听风道:“有赵大人他们看着呢,谁敢来偷王爷的东西,莫不是嫌命太长了?”
“可不就是嫌命长,之前不是还有人在肥料厂那边鬼鬼祟祟被赵大人他们抓住的,铅笔厂那边也不肃静呢。”观雨嘴快道。
宴云河听得一怔,问观雨道:“还有这回事?”
观雨这才发觉王爷不知此事,忙找补道:“奴婢也是听别人说的,并不确定真假,但大家都这样说,应该是有这么回事的。”
宴云河点点头,若有所思道:“过后再问赵青吧,咱们先去看看麦苗长得如何了。”
晚间宴云河召见赵青,向他问起此事,赵青忙跪地请罪道:“是有这么一回事,王爷自从来了王庄,侍卫们的守卫范围就调整到了王庄这边,之前王虎说发现了可疑的人,向属下禀明之后,属下就派了几个人手过去,将那人抓获了。之前没出结果,就暂时还没向王爷禀告。”
“那之后又是如何处置的?”宴云河将他叫起,又问道。
赵青一五一十道:“打了一顿,问清他的目的,交给官府处置了。”
宴云河点点头,“那他的目的是什么?是何身份?”
“那人是阳城一个农庄管事的儿子,听说了咱们这儿有肥料出产,本想混进来做工,好偷个配方。
没想到肥料厂不招外人,于是在外面偷摸转悠了几天,想着接触厂里的工人,用重金收买配方,但王虎警觉,发现了他,这才没得逞。”赵青说出其中经过。
“此事辛苦你们了,以后铅笔厂、肥料厂那边你们多注意点,若是侍卫人手不够,可以从洛城靖北军中调。”宴云河有时候也并非面面俱到的,从旁辅助的人自然缺不了。
赵青忙道:“倒是该给各个厂子配些人手,如今咱们这边的名头都传出去了,虽有王爷威名在,但难保有人利欲熏心,王爷若是允许,属下这就去办。”
安保问题确实是个大问题,宴云河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只不过对人选提出了要求,只收那些有家资亲人的培养,第一要求就是品格。
赵青记下条件,转身就去张罗此事了,而宴云河也组织人手去将地里的土豆收了回来进行保存留种,等明年春天再种。
收土豆的时候,几个帮手的佃农见这地里竟然能长出这么多的芋头,都激动极了,甚至连连对着宴云河磕头,直说神农降世。
宴云河哭笑不得,对着他们一一解释这不是芋头,而是土豆,自己也不是神农。
只不过是种了一种他们没见过的农作物罢了,其他地方是有土豆的。
佃农们表面上是听懂了,转头王爷有神仙相助,种出了人头大的芋头的传说就在王庄流传开了,等再传回宴云河耳中时,那「芋头」已经能填满缸了。
左右二长史纷纷请求见识这种「芋头」,想要亲眼目睹神迹,就连长期混迹在农人之间的几位大佬都对此好奇不已。
于是,宴云河只能邀请众人去看了留种的土豆,看到那堆得满满当当的土豆。
虽然没有缸那么大让他们有些许失望,但当得知当初种下的只有三千六百个土豆,收获的却是这么满满一堆时,众人又恢复了激动。
几位大佬当场文思泉涌,诗作那是张口就来,听得宴云河是又感慨又好笑,慷慨地表示可以招待大家一顿土豆宴,众人不愿吃种子,纷纷拒绝,直到宴云河说明那是品质不足,不能留种的一些小土豆,众人这才高兴地应了。
王府大厨拿出许久不曾发挥的真本事,狠狠做了一顿大餐,煎、烤、烹、炖样样都有,让宴云河觉得自己真是屈待了人才。
而土豆以它的口味和食用价值也在众人这里留下了姓名,可怜的土豆,也终于摆脱了「芋头」这一名头,在大佬这里获得了承认。
当初雪降临时,一直忙碌的工程也短暂地停了下来,佃农们终于迎来了一年中最闲的几日,转眼就要腊月了,为了过好这个年,免不了要出门买上那么几样东西。
套上牛车,几家人挨挨挤挤坐下,晃晃悠悠的就进了城,身上的衣服已经几年没换过了,补丁都摞了好几层,先扯上一块布。
要过年了,也该甜甜嘴了,再买上一小包糖,其余的针头线脑、柴米油盐酱醋茶,零零散散竟也不少花,回去的时候虽大包小包,但花了钱的rou痛感还是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