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俄不愧是何仲棠的家庭医生,对此类病症处变不惊:“房事?”
即便知道白俄是凭经验说话,樱贤二还是好气又好笑:他就长得那么像个玩意儿?
然而真就是个玩意儿。
对待东家的玩意儿,白俄有备而来,当天就能给他打针或者吊水。一个人行动不便,樱贤二略一犹豫,还是选择了打针。
对他腰tun上那些掌印,白俄表现出了比他的医术更专业的素养,视若无物。
病人侧卧在床上,感觉对“侧卧”这个姿势的忌惮,短期内将会挥之不去:那晚到第三次,何仲棠就是这么着,抬高他一条腿,从背后强要的他,当晚他连睡梦都不安稳。
单单回想,居然就让人两腿过电,强烈的嵌入感又黏附着身心,带来莫大的威压。
他肌rou纠集,白俄用力擦酒Jing棉,“没扎呢,你别怕。”
樱贤二心想,你让那特型针扎一次就知道了。
不用挨何仲棠的特型针,这就是最好的修养,他连吃药带打针,傍晚白俄再来时,基本退烧了。
早间闲谈时,大夫自报家门,有个和他人一样不lun不类的中国名字,罗悌夫,仿佛是明末的传教士。传教士让他先量体温,等待期间,单方面跟他“聊天”:
“何先生说,你是个蒙古贝勒?”
那年月,十七格格远嫁了蒙古郡王排行第二的傻儿子,生下的孩子按制的确当是个贝勒。可惜没两年,天下大乱,福晋和孩子两母子不知所踪。彼时人人自顾不暇,只当二人死了,并不知一个日本浪人偷渡春风,一渡就渡到了北海道。
这个无缘受封的孩子,一长大就以另一种姿态回到母亲的故土,直至罪有应得地沦为阶下囚。
阶下囚沉yin一阵,取出口中的体温计,笑道:“他只说对了一半。”
“哦?”罗悌夫有些好奇,“体温计,到时间了。”
“差三格四十度。”
“不可能,”罗悌夫探过头要看,樱贤二也当真递到他眼前。
“这不是三——”
质疑戛然中止,因为握紧注射器针头的拳头凿进他的太阳xue。
晚饭过后,何仲棠背着手走进楼门,“照旧?”
脸对脸立正的两个守卫对他鞠完躬,点头。
“好好做事,老太太好,小翡也好。”
两兄弟大气儿不敢多出:“是。”
何仲棠迈进浴室的时候,樱贤二正在冲刷地上的血迹,人没走近,就被胶皮管子浇了一头一脸的水。他拿出帕子擦,没生气:“顽皮。”
樱贤二耸耸肩:“养兽,不就是图个顽皮?”
把不能留的人派到他这里来,就像把奴隶扔进斗兽场,牛羊抛到狮虎山,为了保持和观赏那点不曾磨灭的野性。
何仲棠勾起嘴角:“害了我的人,你神气个什么?”
果然如此。
“我都当贝勒了,还好意思不领您的情?”
从可怜的医生老罗踏进这处别院,面临的就是一起合谋。
既然把他随便撒在关狼的栅栏里,还诱他揪狼尾巴,那此人不是亡命徒,就是短命鬼,是何仲棠不想管乃至不想留的倒霉蛋。
有这种机会释放自己的戾气,温习那一腔坦白的恶,樱贤二自然也没有意见。亲手沾血是低级了些,对他这洁癖来说并不特别愉悦,但终究,是个宣泄,是何仲棠施与他的人情。
过去他二人通力合作,为利;而今通身合作,求欢,一样是互惠的伙伴。处理个把人,于樱贤二是活络筋骨,于何仲棠则斩草除根,临了还物尽其用,比如看病。
白俄看似高大,是座一推就倒的假山。山崩的时候,一楼几声巨响,守卫在门口充耳不闻。
樱贤二不知他们什么地方叫何仲棠攥在手里,也不需要知道。他还得依靠何仲棠,狡兔纵使三窟,战败被逮捕之后,也不能确定巣窠是否给人连根拔起。这也怪他的性子,树敌颇多,被自己人从南京咬上东京的刑场,做了三年多的俘虏和罪犯。
监牢闭塞简陋,外界的天翻地覆,他一个贪婪的凡人无能为力,因此格外谨慎,也格外珍惜何仲棠给他的舒服日子。
受些侮辱,不痛不痒,对他是最皮毛的东西。
至于那又痛又痒,且畅快可畏的
“先别管老罗。更衣。”
给何仲棠一个个地系上衣扣,里头包裹着矫健悦目的rou体,他突然笑了笑:
未必是谁嫖谁。
这一笑,何仲棠没有漏看:“想到什么了?”
“看你好看。”
好看的何仲棠真的惊讶了,侧头望着他。
“怎么了,叫人过誉,受宠若惊?”
“我吃惊你这才长眼,知道何爷好看。”
这话不过是戏言,何仲棠好不好看,他自己未曾留心过,横竖不可能勾得正常男子转性就是了。穿衣镜里的人一身大褂,仿佛文质彬彬,水银照不出里头的Jing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