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是温将军的庶子。
可说是庶子,实际上连庶子还要不如。他的母亲薛凌原本是世家女,可惜父亲卷入了一宗谋逆案中,被贬为官ji。薛凌貌美,温将军便将她带入府中,成了个没名没份的存在。
温云生下来的时候,薛凌的美貌已经不复存在了。温府里有太多的美人,温将军早已将薛凌忘得干干净净了。温府的少爷小姐有近三十位,这还只是府内的。温将军自己怕都记不全,自然也不会记得温云了。
温云幼年算不上多好看。他常年饥一顿饱一顿的,面色蜡黄,又瘦又小,还时常沾有泥土与污渍,谁也看不出他的相貌来。
薛凌是在除夕死去的,年幼的温云向相熟的小厮借了卷草席,将人草草埋葬。至此,他在温府唯一的庇护也没有了。之后的日子里,偷jian耍滑是常有的事情。他就那样长大了,一张瘦小的脸上,眼睛大的有些吓人。
那一日,温府的八少爷温言追着随风而飘的风筝,见到了温云。那时,温云正蹲在那颗光秃秃的梧桐树下晒太阳,盯着湖水发怔。八少爷踹了他一脚,命他爬上去拿被树枝勾住的风筝。温云早饭只吃了一口干巴巴的馒头,饿的头昏眼花,在拿到风筝的时候就从树上栽了下来,跌进深秋的湖水中。
他昏昏沉沉了许久,迫使他醒来的是下身撕裂般的痛楚。八少爷拎着把洒金折扇,喜气洋洋地走了进来,在床边坐下;用檀木的扇骨托起他的脸,问道:“本少爷昨晚很满意,你叫什么名字?”
温言与他同父异母,这他好歹还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温言听闻,毫不在意,竟将温府内温将军同他的长子暧昧不清的传闻说出。温言十分得意,自作主张将他留在房中。
至于温云自己,他被侧厅的一桌子菜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险些将自己撑死。温言的手段颇多,又正是年轻气盛,常常折腾得温云伤痕累累。
一日夜里,温言酒后发作,将人绑在床头cao弄,前后两个xue都被cao的淌血。温言自怀中掏出一枚银闪闪的环佩,尖锐的银针将敏感的ru粒刺破。温云发出小兽般的哀鸣,他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受了。这位八少爷花样百出,实在无法再忍耐了。
他窥准了一个机会,在年末的时候,让发疯的狼狗将温言活活吞食。
城郊冰雪漫天,温言的尸首还是热腾腾的,数条狼狗在血rou上撕咬啃食。随行的小厮四处逃窜,早已不见人影。而温云,他躲在高高的雪松上,四肢冰冷。就在他快要掉下去的时候,耳畔传来马车的声音,随后彻底的陷入黑暗。
陆子卿做了个奇怪的梦。
那个梦中欲望勃发,很令人难堪。所幸醒来的时候,温云仍在沉睡,他睡得香甜,连四肢伸出了被褥也不觉得冷。
大概是因为初次相见是在雪地里,陆子卿总是下意识的认为温云怕冷。他将温云的手脚挪进被褥中,正要离去,就被人抱住。后背传来温云软糯的嗓音,“师哥要去哪儿?”
“吵醒你了?”陆子卿拣了件外袍披在温云身上,柔声问道:“还很早,再睡一会罢。”
温云点点头,揉揉眼睛,道:“师哥陪我。”说完,将双臂勾着陆子卿的脖颈,一副不答应便不肯撒手的样子。他年纪尚小,幼年又挨过饿,看起来仿佛只十五六岁。
陆子卿久居深山,整年整年的不回家,等到婚期定下,回了陆府,同父母兄妹相处都仿佛隔了一层。相较之下,竟还不如同住过的温云。自进宫后,皇帝对他十分冷淡。如今温云这般亲密、毫无隔阂的模样很令他欢喜。
他轻抚温云的长发,轻声道:“快到晨礼的时间了。”
温云睁着睡眼,迷迷糊糊地问道:“那我也要去,我和师哥一起。”为表决心,他往外挪了挪,头枕在对方的肩颈处。
陆子卿半搂着他,闻言笑了出来,正打算说些什么阻拦他。温言缠住他的腿,细声细气地说:“我要和师哥一起,要一起。”说完,幔帐后传来婢女的通报声,说是新人已经早早到了。
陆子卿对皇帝没什么心思,只略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温云闻言不过轻蔑一笑,继续专心致志地黏着青年。在他看来,皇帝同温将军倒是不相上下的风流,自然也不值得他在意。
温云在凤仪殿用了午膳,到傍晚才回宫。
他从婢女处得知,新入宫的是温家送进来的双胞胎,听说样貌颇好,缠的陛下已赐了封号。温云冷笑,他还以为温家会给他多一点时间。
是夜,半人高的铜镜前,温云赤`裸着身体打量自己。脚边堆满了敞开的首饰盒子,他取了一枚金色铃铛坠在ru尖上。内室的门不知何时开了,他觉得有些冷,取了件纱衣披上。转身便被搂住。
耳畔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这么多天,也不见爱妃想朕。”男人粗暴地弹了弹金铃,被清脆的声音取悦,发出笑声,道:“爱妃可真是,不可多得的尤物。”
温云听着铃声觉得有几分恍惚。他记得他同师哥养过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狮子狗,是陆家表哥陆衔送来的,十分玉雪可爱。为了防止那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