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虽然王睿早就知道昨日同他鱼水之欢的人是当朝威名赫赫的冠军侯,但是绝对没想到第二天就要跟人遇上,还是以皇帝亲师的身份。
所以这份惊讶恰到好处,再补上脸颊微红之后的薄怒,更是形象生动,堪为影帝。
“臣入京因顾未能立刻归朝拜见陛下,然事出有因,忘陛下不罪。”
王睿恨得牙痒痒,不顾礼仪,出口怒骂道:“事出有因,好一个事出有因!到底何事,冠军侯不如讲个明白!免得朕冤枉忠臣,惹朝野纷乱!”
白起倒也不惧,依旧维持着恭恭敬敬的样子。大将军收敛起战场上厮杀出来的煞气,锦衣华服的样子,倒是真像个翩翩世家儿郎。
只是开口之后,就变成了地痞无赖。
“这,既陛下不罪,臣便真诚相待,”孤天杀星威名的大将军,此刻明明没笑,却还是显得不怀好意。王睿直觉对方说的定不是什么好话,但想阻止已经晚了。白起幽幽开口,道:“昨日家中娇妻想臣想的很,臣着实无奈。”
“妻?”
王睿知道白起调侃的是他,可他被恶心到,自然不会让这位冠军侯好过。幼时求存,耳濡目染倒是把那些娘娘的手段记得一清二楚,现在模仿一番,对付这种多年不见得有贴心人的莽汉,足够了。
]
宫人早在王睿微微动怒时就被三七撤下,没了外人旁观,王影帝立刻上线。
就只见王睿一声疑问之后,再无言。双手似有颤抖,拿起的茶盏想要砸到白起身上,却又放下。终究是无奈一声叹息,颓废的坐在龙椅上,单手遮眼,不愿让人瞧见脆弱。
就好像是在说,只一次,还是被人强迫的,即君有妻,朕何须纠缠。
“你走吧,离开上京,回边疆,”每一个字,似乎都在大量消耗王睿的力气,“带上你妻,一并离开,此生莫回。”
“陛下?”白起是明白人,三两下就相通了王睿在误会什么。又是无奈又是心疼,上前两步,不顾逾矩,从贴身荷包里取出一块饴糖,咬下一半后含着喂到小皇帝嘴里。
忽略那轻到微闻的挣扎,白起闻的越发用力。直到指尖摸到王睿脸侧泪痕,睁眼见小皇帝无声垂泪,才心里一颤,慌不择路的想哄好人。
“臣谢陛下美意,只有一事,还望陛下成全。”白起轻轻揩去王睿眼角泪滴,眼看哄不好,干脆跟拔萝卜一样把人从座椅上捞起,单臂托在怀里。
“说。”这一字,王睿说的咬牙切齿。
“臣徙边,慑宵小,卫大乾,为陛下美意,只臣之娇妻,尚未过门”
]
“够了!白起,你别太过分!”王睿历声打断,“难道还要我为你下旨赐婚吗!”
气到在大臣面前自称都变成‘我’了,白起终是不敢再浪,抱着人拍了又拍,颠了又颠。王睿挣脱不了,抓着冠军侯的衣襟方才心安,不怕被摔在地上。这一打岔,泪做的水人倒是没了。
见人不哭,白起连忙挑明误会,道:“昨日宝儿分明收了我礼,欲结欢好,今日便言我过分,为夫词穷矣。”
王睿见好就收,顺着台阶下,话没说什么,就脑子里过了一遍他皇叔跟他鱼水之景,成功红了耳朵。
白起瞧着甚是诱人,开怀大笑,问道:“宝儿想到什么,脸色如此?莫非昨日之后,更悦为夫?”
“闭嘴!放朕下来!”
小皇帝经不起逗,稍微说说也不行,白起无奈,可美人在怀,谁愿意放手,值得岔开话题道:“臣怀里有书信一封,记载要事,欲呈于陛下,不知可否?”
“何要事?”王睿问。
就是被白起拉着手往怀里放,王睿也坚决不上当。经过昨日与今日,小皇帝深知冠军侯外表高冷,实则腹黑,招惹不得,更不能顺他步调,不然绝对是被卖了还帮忙数钱。
见小皇帝越来越怒,白起忍痛放下美人温软小手,和盘托出,言:“正是臣的家底,尽数拿出,原为聘礼。可惜臣资产不巨,尚不能造一金屋。”
看着冠军侯崩了人设,小眼神幽幽怨怨,王睿忍了忍,还是觉得忍无可忍。
“既如此,冠军侯另寻他人不是更佳!”说完瞅着白起瞬间冷下的面孔,王睿避开视线,道:“冠军侯如无意授课,就请回。”
“你我之间,定要如此?”白起问。
“君臣有别。”王睿答。
明明是拒绝,却又低头咬唇,甚至转头避开,不让人看见那落下的一滴泪。做到这样,白起岂会不明小皇帝心口不一,只是宽慰之语到了嘴边又咽下,皇帝根基不稳,他在朝堂权势亦是不丰,此刻暴露与他二人确实无意,再多心思,也只能压下。
“如此,臣便还是继续为陛下授课吧,若那日臣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只望陛下念臣一念,此生也无憾了。”
卖惨果然管用,出听此语,小皇帝似被吓到,又哭成泪人。两只小手直捂在冠军侯嘴上,还骂着‘坏人所言皆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