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久才悠悠转醒,苏恬一睁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木床上,身上破烂的外衫已经被脱掉,自己身上只穿着一身亵衣。苏恬坐起身子,全身上下的肌rou都酸痛不已,应该是昨天疯狂跑了一天之后留下来的后遗症。勉强直起身,苏恬仔细打量着自己身处的这座小木屋。屋子不大不小,里面的装饰也十分简约,除了桌椅柜子之类的必要家具外便再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了。墙上挂着几张兽皮和几把弓箭,屋子的角落还堆着一小捆木柴,整个屋子显得十分冷清。苏恬掀开被子打算下床,发现自己的脚已经被上了药,还用纱布仔细包好了。救自己的肯定是个十分心善的好人,苏恬心想,可惜陌生人都能对自己如此心善,一同生活了十几年的至亲却为了一点银子而要把自己卖掉,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苏恬的鼻子不禁变得酸酸的。
正当苏恬为自己接下来的生活而感到迷茫心酸之时,一个男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男人生得十分高大强壮,一张脸看起来也十分阳刚,英俊十足。苏恬抬起头,正好对上男人看着他的冷峻双眸,心脏突然快速砰砰跳了几下。作为一个能嫁人的双儿,苏恬长这么大身边唯一接触过的年轻男子便是自己那混账兄长,可兄长好吃懒做,整天耍无赖,所以至今为止他还从未和这样一个浑身散发着男子气概的男人独处一室过。
睁大眼睛看着眼前高大的身躯,苏恬红着脸,小声问道:“请问是恩公您把我从山上救下来的吗?这里是恩公的家吗?”“我是个猎户,独自住在这山脚下,今天早上去山上打猎的时候发现你晕倒在山上,就把你带了回来。你不用叫我恩公,我叫陈景山,你若是不嫌弃直呼我名字便是。对了,此处是座荒山,方圆几里只有我这一户,如果你是在躲避什么人的话,这里很安全。我给你煮了粥,你可以喝一点。”陈景山,也就是高大男子说着,一边把手里的托盘放在一旁的桌上。
陈景山是个孤儿,原本是住在这附近的村子里,前几年官府来村子里征兵,他为了混口饱饭吃便入了军营。为兵三年,陈景山也在军营里学得了一身武艺。战争结束后,陈景山孑然一身又无处可去,索性回了家乡,在附近的山里简单造了座小木屋,便靠着这一身武艺和蛮力成了一名猎户,每日打猎得来的收入倒也能养活自己。今天早上,他准备上山看看自己昨天做的陷阱有没有收获,却在山路边看到一个晕倒了的人,此人衣衫破旧脸色苍白,看着像是从什么地方逃难过来的,陈景山便把他带了回去,并把他的伤口都小心包扎了一下。
趁着这个人还在睡着,陈景山又返回山上,捉了陷阱里捕住的两只山鸡,又随便打了些猎物便下了山,又给屋里的人煮了一碗鸡rou粥。将煮好的粥倒入碗里,估摸着屋里的人也该醒了,陈景山便端着粥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刚刚还晕着的人果然已经转醒了,陈景山走向前,低头却正好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睛。把人救下山时,陈景山并没有注意看这人的长相,况且这人闭着眼睛脸色苍白,丝毫看不出和旁人有什么分别。可一睁开眼睛,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眸给整张脸庞增添了不少亮色,使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陈景山看着眼前瘦弱的人,他皮肤白皙,鼻子小巧,嘴唇略干,唇形却十分漂亮,特别清纯可爱。陈景山是个二十一岁的汉子,因为素来寡言,气质又冷淡,再加上成年不久便入了军营,身边尽是些三大五粗的糙汉子,身边根本没有过女人,更别说这样柔弱的双儿,可眼前的人儿见了第一眼却让他的心里有一股异样的感觉,身体也略有些不自然。
陈景山不自在地转过身子,放下手中的托盘,回了苏恬的问题。苏恬看着男人冷峻的侧脸,听了陈景山的话之后舒了口气,脸上不自觉漾出一抹轻松的笑容,然后说:“那我今后便唤您景山哥可好?对了,我叫苏恬,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苏恬先在这里谢过恩公了。”
陈景山看着苏恬那和他名字一般甜甜的笑容,心里更加悸动,他不自在地咳嗽两声,端起桌上的粥,递给苏恬,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你愿意唤我什么都行。你应该也饿了一天了,喝碗粥暖暖身子吧。我先去外面把柴给劈了。”说着,陈景山尽量自然地转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端着眼前这碗温热的鸡rou粥,再看着陈景山高大的背影,苏恬不禁微微一笑,心想着这猎户也没有他看起来那般冷漠,应该是个面冷心热的好人吧。隔了一天没有吃东西,苏恬的确腹中空空,如今闻着这鸡rou粥的味道肚子更是咕咕作响,苏恬拿着勺子,很快就把一碗粥喝了个Jing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