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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蓦然回首阑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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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下了禁足令,禁止这俩人再出去没事找事,花想容和陈北亭两人正是最腻歪的时候,现在整天被盯着要待在宅子里,见天的觉得无聊,只好也跟着打理起婚礼的琐事。花想容是嫁自己视作胞妹的的青梅,往日里不想管这些,但是真的着手了,反倒是比谁都上心,陈北亭一贯嬉皮笑脸大大咧咧的性子,看了他这副一丝不苟的模样,心里也莫名有些吃味起来。

    临拜堂的前一天,花函忽然跑到了花想容房里。

    “亭哥儿,明天拜堂,还望你同容哥儿一起坐到高堂位上。”花函说得一本正经,却把陈北亭吓了一大跳。

    “我、我坐高堂位?”他瞠目结舌地指了指自己。

    “中原人果然迂腐,你们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这有什么?”花函眨了眨眼,脸上是不屑掩藏的调侃和嫌弃,“反正都是两口子了呗。”

    “死丫头,你把自己嫁了就算,还想把我婚事也操办了?”花想容也被她这一招整得颇有些不好意思,又不好表露,再看身旁的陈北亭,已然是一副龇牙咧嘴满脸通红的慌张模样,只好赶紧牙尖嘴利地嗔骂回去。

    “我要是能嫁你,就把你嫁到深山老林里去,给山鬼当媳妇儿!”花函啐了他一口,转头又去看陈北亭,“容哥儿是个死旱鸭子,以后我可甩手不干了,还仰仗着你捞他呢!”

    话音未落,花函便头也不回地蹿出门去了。

    第二日正午韩相公登门拜堂,花想容替花函办了一场最为盛大的盘歌比赛,五十里开外,都能远远地听到花家嫁女的动静。

    陈北亭和花想容执手坐在高堂席上,看着花函与韩相公慢慢地执手步来,恍然间产生一种非常奇异的错觉,好似花函当真是他与花想容膝下养大的女儿,时光飞逝日月如梭,终于到了要把她亲手嫁出去的年岁。他忽然触景生情,握着花想容的手也紧了几分。

    花想容微微侧目去看陈北亭,却见他个堂堂七尺的汉子红了眼眶,心里也很是温存感动,心中暗道,阴差阳错得此姻缘,倘若花函的镖当真拦下自己,又倘若他二人中哪怕一个忘记了这成人之约,今日恐怕也不会有彼此二人执手高堂如此情形。

    礼成婚毕,花家大宅的喜字却还在跳动。

    入夜之后,院坝里燃起熊熊的篝火,花函与韩相公在圆圈的中心领着队跳沙朗舞。

    陈北亭坐在一旁观看,忽然想起元宵节时在凤凰与花想容跳的那一支舞,那时候花想容还没有认出自己,自己却已经傻子一样等了他五年。他不曾觉得花想容对自己有所亏欠,只是时常觉得恍然如梦,就好似最初他寻去花家,却寻不见花想容其人一般,他总是恍恍惚惚地,以为这是一场无边无沿的幻梦,随时都会零落。

    他正愣神,忽觉得有人拉扯自己,回头一看,确实花想容拉着自己要离席而去,他有些不明就里,但还是跟着走了,两人在回廊院坝里弯弯绕绕,最后竟是到了花家的祠堂。

    花想容笑了一下,推开房门,只见得祠堂内也贴了囍字剪纸缠挂了艳丽的红绸,神龛下放了一对龙凤喜烛和两只蒲团,花想容见陈北亭神情惊喜之余不可置信,终于不由得得意洋洋地笑出来,朗声道:“你别是以为今天只有一对新人吧?”

    陈北亭愣在门口迟迟不敢跨进去,花想容见拉也拉不动他,只好一甩手,把人打横抱起迈过门槛跨进了祠堂。

    花想容本就不是体格上的行家,更何况陈北亭这百来斤沉一尊铁塔似的,他把人抱进祠堂已是竭尽全力,本还想强装一会儿从容,只是低头一看,怀里的男人居然一脸促狭地笑,丝毫不见点腼腆羞涩的样子,只觉得自己那点豪情壮志一下子就灰飞烟灭了,一把就松了手,怒道:“笑什么!故意耍我是不是!”

    陈北亭还没落地便腾空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他凑到花想容脸边死性不改道:“容容,你怎么这么着急?”

    花想容被他说得又气又羞,只得重重掐了一把男人的腰肉,赶忙把人拽到神龛前一齐跪下,正色呵斥道:“都看着呢,别胡闹!”

    最早时坪羌人都要在祠堂神龛前行礼,后来瓦舍堂屋建起,民俗也慢慢与中原同化,婚礼才改作在厅堂中举办,花想容带陈北亭来祠堂,却是要行古礼。瓦檐之下是诸往神灵列祖列宗,前三拜要面对各尊牌位,一拜祖宗荫庇,二拜父母养育,三拜夫妻偕老,后两拜则要背对,旨在示意皇天后土,四拜子孙承宗,再拜亲人宾朋,待最后了才是稽首对拜。

    这些话花想容曾经在操办婚礼时讲过,那时陈北亭只当他是絮絮的闲话,却不曾想是为了今时今日、此情此景。

    带着祝福与欢乐的歌声隐隐约约地穿过院坝,悠悠荡荡地飘进了祠堂中,似乎唱着什么百年好合、又或许是白头到老,花想容侧过脸来笑意盈盈地看过来,陈北亭被他看得心神荡漾,两人忽然心有灵犀一般,也无司仪唱词,便好似一心同体般齐齐拜倒。

    花想容的房里也贴了双喜挂了红绸,床前案台上的一对龙凤红烛像是以酒为烛一般,幽幽燃得叫人心醉神迷。这些日子来陈北亭都与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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