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进笼子的祝寒栖轻哼了几声,却没有醒。滕臻轻轻关上了狗笼的铁门,蹲下身隔着栅栏静静地看着祝寒栖。祝寒栖紧闭着眼睛,因为醉酒,双颊还是带着浅浅的红。他裹着毯子缩成一团,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可怜。那一刻滕臻几乎已经伸出手想打开笼子重新把祝寒栖抱出来,在触到铁笼的那一刻却又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他实在不是个做的料。他有些庆幸此时祝寒栖正在熟睡,他不必面对他的哭闹。可是他又何止是害怕面对他的哭闹?他在这一段原本被他视若珍宝的关系里落荒而逃,只是因为他害怕面对这一切——他自己才是那只狗,卑微地爱着一个永远不会爱上他的人,负气出走又眼巴巴地跑回来。
有什么用?
他自以为是的温柔根本非他所求。
祝寒栖迷迷糊糊地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的家,还是一样无聊冗长的假期,他站在阳台对着窗外眺望。奇怪的是,隔壁的阳台里的人却不是陶凡,他打开窗仔细看了一眼,发现那个人竟然是滕臻。他惊喜地叫了一声,滕臻看向他,眼神却无比冰冷。祝寒栖有些难过,却也毫不犹豫地像小时候那样从屋里搬来板凳想爬到对面的阳台,可是就在那一刹那,他家的阳台却突然凭空出现了一圈防盗窗,密密匝匝地围了一圈,像一个冰冷的牢笼,把他紧紧地关在阳台里。滕臻好像已经不再有等他的耐心,收回了视线转身离开了,祝寒栖却怎么也爬不出这个阳台,急得死命地拍打着金属的防盗窗。
“哐哐哐——”
“你吵什么?”
一个冰冷的声音让祝寒栖睁开了眼睛。他的手还贴着冰冷的栅栏,一时还没能完全把梦和现实分开。他想起身,头却撞到了狗笼的顶部——
“嘭——”这个狗笼的高度还不足以让一个成年男性端坐,只能在里面屈着身体。
一阵痛意让祝寒栖彻底清醒了过来。他昨晚喝了太多酒,洋酒后劲太大,到后面他已经有些断片。他揉着额头拼命回忆,只能勉强记得一些片段。他跟着滕臻从酒吧离开,滕臻好像调教了他,然后呢?
后来是滕臻把他关进了狗笼吗?
滕臻打开了狗笼的铁门,祝寒栖摇摇晃晃地从里面爬了出来。现在大约还很早,天还没有完全亮,滕臻却已经从头到脚都穿戴整齐了。祝寒栖发现自己还是赤身裸体,让他一阵羞耻。他跪在滕臻面前,首先看到了滕臻的鞋子——滕臻已经换了一双黑色的素面切尔西靴,祝寒栖甚至有些怀疑昨晚他见到的那双熟悉的雕花皮靴是他醉酒后的幻觉。他忍不住抬起头,滕臻的表情倒是和他梦里的如出一辙。
都是一模一样的冰冷。
“主人,你听我说”祝寒栖被滕臻的目光刺得一阵阵剧痛,他没法再和他对视,只能低下头拉着滕臻的裤脚,“我们可以谈谈吗?”
只要五分钟就好祝寒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却被滕臻面无表情地打断。
“我要赶六点半的飞机,现在没空跟你耗,”滕臻踢开了祝寒栖的手,用鞋底踩住了他的头,“你与其扯这些没用的,倒不如想想下次怎么表现好一点要是还像昨晚那么让人倒胃口,我真不确定还有没有兴趣找你玩了。”
说罢,滕臻便抬起脚跨过他的身体,一步步地离开了。祝寒栖伏在地上止不住地颤抖,他转过脸看着滕臻离开的背影,感觉又惶恐又难过。他等了这么久,滕臻才回到他身边,现在又要消失了吗?
“滕臻!”他像在梦里那般大声地叫他。
滕臻回过头皱了皱眉:“如果你还想玩下去,就不要叫我的名字。”
滕臻说完就离开了,祝寒栖跪在原地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滕臻的名字是他们游戏中的安全词。除了那次温泉里的调教之外他几乎没用过这个安全词,现在却无比渴望喊出滕臻的名字,就像普通的恋人那般,只是滕臻好像已经无法接受他们之间平等的相处了。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黑漆漆的狗笼,心里有些后怕。如果昨晚他不是醉到失去意识,他要怎样在这样一个冷冰冰的笼子里熬过一夜?
祝寒栖看了看四周,他认识这个房间,这是滕臻的房间,滕臻曾经煞有介事地带他来过。房间里别的陈设都没什么变化,唯独多了一个狗笼。祝寒栖抚摸着坚硬而冰冷的狗笼,心里五味杂陈。是不是以后他只能在这个狗笼里过夜?滕臻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抱着他了吗?
可是至少他还可以和滕臻待在一个房间,他还可以看得到滕臻他还可以做滕臻的狗。祝寒栖缓缓地起身,走到滕臻的床前。大概是滕臻要赶时间,床铺并没有整理,还留着一些睡过的褶皱。祝寒栖趴在柔软的被子上,把脸深深地埋进床单里,想要感受滕臻残留的体温和气味。他们曾经那般亲密无间,在这张床上激烈地做爱,结束时温柔地相互依偎。他的眼前又浮现出滕臻冰冷的眼神,让他一阵阵鼻酸,眼泪抑制不住地溢出来,染shi了一大片床单。
为什么就不能听他说一句话呢?他突然又想起滕臻说他昨晚的反应让人倒胃口,但他实在不记得自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