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寒栖已经记不清这是他人生当中的第多少次愿望落空,和往常一样心痛,却又不太相同。往常他总会迅速地认清现实然后劝自己接受,这一次他花了这么久才勉强认清了事实,却怎么也没办法让自己接受。滕臻怎么会离开他呢?没办法去想这个问题,一想起这件事就痛到无法站立,无法呼吸。换成另一个问题。滕臻现在在哪?不知道。但是去想这个问题好像好受一些。
祝寒栖去查了关于帝恒集团的消息,发现帝恒早已改头换面,重新洗牌。新的掌门人姓叶,传言是滕龙的私生子,看着面貌也确实相似。滕龙本人还在重病,滕信还在被调查,没有什么下文。
没有关于滕臻的消息。
滕臻的微博再也没有更新过,并且拒受陌生人私信和评论。他原本的嘻哈厂牌也没有再更新过他的消息,祝寒栖试着去私信的官博,被告知滕臻已经离开了,其他情况不便告知。
就像从人间蒸发了。
越是温柔的人,失望过后就越心狠。
祝寒栖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不再贪恋沙发和被窝,甚至不爱再窝在家里。那些铺天盖地的失落和悲伤发疯般地吞噬着他,他不得不想尽办法去与之对抗。现在没有来自冯明德的百般重压,他却在工作上比过去更拼命。他过上了如同摆钟一般高度自律的生活,吃饭睡觉都Jing确到分钟。滕臻的健身卡还没有过期,他翻了出来,自己去了滕臻经常去的那家健身房,那里有一个比学校游泳馆更大的泳池,他在水里来回游到筋疲力尽,才稍稍觉得有所缓解。
可是还不够。祝寒栖在自己生日那天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滕臻以前用的那根藤条。他趴在桌沿,和那年生日同样的姿势,自己抽在了自己的光裸屁股上。他没有收敛自己的力气,一下过后就疼得握不住藤条,手一松让藤条落在了地上。祝寒栖喘了口气,捡起藤条继续。
“嗖——啪!”“嗖——啪!”“嗖——啪!”
“唔”冷汗浸shi了他的后背,眼泪也止不住地落下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对不起呜”
“可不可以原谅我”
细细的红痕逐渐覆盖了整个屁股,连成了一片片深红色。祝寒栖痛到两腿发抖,他再也拿不起藤条,只能停了下来。
祝寒栖伏在桌面啜泣,只是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过来柔声安慰他了。
“呜”
不知过了多久,放在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祝寒栖心里一惊,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
是个陌生号码,来自外地。祝寒栖盯着屏幕,过了几秒才颤抖着接通。
“喂?”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
“滕臻?”祝寒栖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哭腔,“是你吗?”
电话立刻被挂断了。再拨过去已是无法接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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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臻说了声谢谢,把借来的手机还给了工作人员。他正在录制一档音乐偶像养成节目,按照节目组规定,在录制期间不能使用手机和外界联系,即使滕臻在后台有关系,也没有走过特殊。可是这一天他却再也忍不住,借了个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却本能地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这么久以来他都没有给祝寒栖任何联系他的机会,祝寒栖还记得他吗?或许已经找了其他作伴了吧。
他没想到刚拨出去祝寒栖立刻就猜出了是他,这让他更加心烦意乱,连原本想说的那句“生日快乐”都没有说出口就挂了电话。怕祝寒栖再打来,他迅速地拉黑了祝寒栖的号码。
滕臻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实在是玩不起。过了这么久也没办法心平气和地面对他。一条不忠诚的狗罢了,谈感情实在有些可笑。明明下了决心要离开他,偏偏还是恋恋不忘。
刚才听见祝寒栖的声音,他不知为何想起了以前祝寒栖挨打过后眼泪汪汪地趴在他怀里的样子。今天是他生日,他过得开心吗?有人陪他吗?应该会有吧,他那么出色的,绝对不难找到玩伴。]
是以前自己太自以为是。
滕臻不愿意再多想,继续投入了节目的准备。滕臻参加这一档节目之前就已经被定好了名次,按顾永清的意思,他可以活到倒数第二集——他的唱功在选手里算是中上,但也不是特别拔尖,舞蹈也一般,但是他胜在舞台经验丰富,而且创作能力强,虽然进不了决赛,但也十分亮眼。别的选手大多是改编作品,他则多为原创,走的嘻哈风格也很特别,节目播出之后吸了不少粉。
他的经纪人田畅趁热打铁,给他接了一部青春校园题材的电影,让滕臻出演男主外加创作电影的主题曲。
“最好不要吧,我没学过表演。”滕臻不太情愿,觉得拍电影有些浪费时间。
“这可是吴导演的戏!也是看在顾总的面子上才给你谈下来,”田畅以为滕臻是怕自己演不好,热情洋溢地鼓励他,“你不要怕,你不才大学毕业嘛,大学总谈过恋爱吧?这也是大学校园的爱情故事嘛,就当本色出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