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敏月委托自己的心腹把不少手里的财产转移到了滕臻名下。那个人带着滕臻办了手续,解释了各种事项之后,突然压低了声音。
“之前佘总委托我调查的事情有了眉目,但是现在佘总现在生病,我想问问您的意思。”
“什么?”滕臻有些疑惑。
“她之前让我去查那个私生子有没有什么亲近的人,之前只查到他的外公和妈妈都过世了,没有什么亲人,但是最近我发现他似乎有一位情人,”那个男人递过来一张照片,“这个人原本在帝恒工作,但前不久辞了职去了市,也许我们可以把他作为谈判的筹码。”
滕臻接过照片,吃了一惊。照片上是一个很清秀的男生正在磨咖啡豆的侧脸,那么一脸认真的神情,大概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正在被偷拍。
这个人他认识,是他以前在音乐节认识的那个吉他手白明烈,他们还曾经一起在大上过课,那节祝寒栖的课,他们几乎一直坐同桌。
“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滕臻问道。说起来,白明烈当时还是被他自己送进了哥哥的公司。
“他们是高中认识的,根据我的调查,高中时期就有他们相恋的传闻。”
滕臻盯着那张照片,心里有些凉意。他还记得,当时是在音乐节的聚会上,几个喝大了的把白明烈当成了男ji,言语十分轻佻,甚至开始动手动脚。他有些看不过眼,忍不住上前帮他解围,把这个清秀乖巧的男孩子带离了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两人由此相识。
现在想来,白明烈和他不同届、不同专业,却出现在了同一个课堂上,好像也未免太巧。
这一段友谊到底是机缘巧合还是有意安排?现在也不得而知了。
“我们要不要把他”大约是怕滕臻不能接受,佘敏月的心腹硬生生换了个词,“找过来?他离开了市,滕谦没办法时时刻刻盯着他。”
滕臻连忙回绝:“不要做这种事。”
他以前总是不愿意以恶意揣测别人,总是习惯性地相信别人,最近经历了那么多的失望和绝望之后才明白这世上太多事不能只看表象。他现在虽然怀疑当初白明烈的动机,却还是做不成这种绑架劫持的事情。
滕臻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再三叮嘱:“千万不要这样做。还有,你也不要告诉我妈妈,她现在脑子不清醒就让她歇一歇吧”
不知为何,他心里又想起了祝寒栖。白明烈是知道他和祝寒栖之间的关系的,如果他威胁到了白明烈,祝寒栖同样也会受到威胁。劫持别人的爱人过于下作,更何况他自己也有软肋。
滕臻最后前思后想,还是进入了顾氏娱乐。他没有自己开工作室的经验,不如先去成熟的娱乐公司锻炼两年,况且顾永清在他哥哥的事上暗中也出了不少力,出于报恩的考虑他也应该接受他的邀请。
只是面对钟鼓的时候他有些为难,毕竟是一起在嘻哈音乐里闯荡了那么久的兄弟。他以为会被钟鼓一通臭骂,没想到钟鼓也很支持他的选择。
“好好干,你是我们厂牌出去的人,你要是火了,我们厂牌也跟着沾光啊,”钟鼓说着又开起了玩笑,“不过以后找我做要收钱了啊,商用的我收费可是很高的。”
滕臻把父母都安顿好之后便去了顾永清的公司报道。和他一批的有不少新来的练习生,他的外形和唱功都很出挑,但是舞蹈他没怎么学过,略有欠缺,而且他的年龄也实在太大了一些。其他小男孩都是初中高中的年龄,只有他是快要大学毕业。
他比他们大了太多,而且心态差距太大,即使是同一个话题他也跟他们说不上什么话。没有人知道他过去是多么活跃外向的性格,他们只以为他是个沉默的大哥哥。他看着他们每天兴奋地憧憬未来的样子,突然在想,也难怪当初祝寒栖懒得搭理自己。祝寒栖比他大了那么多,比他多经历过那么多年岁,对自己而言的那些无可比拟的美好也许对祝寒栖而言只是不过如此,祝寒栖是他初遇的幸福,他却只是祝寒栖的一段同路人。或许是祝寒栖经历了那段十多年的感情之后再难把别人放进心里,而他那样深刻又小心翼翼地爱过祝寒栖,现在无论有谁向他示好,他也无法上心。
他只能借发疯般地刻苦训练麻痹自己。他已经到了二十多岁,韧带远不如那些从小学习舞蹈的小孩柔韧灵活,但他每天都早早起床,一直练习到深夜,把自己的短板渐渐提升到了大家的平均水平。
大四下学期没有课,只需要完成毕设和答辩。滕臻的毕设是花钱委托别人代做的,只有答辩那天来到学校匆匆走了个过场,毕业典礼他都没有参加。大的校园承载了太多他和祝寒栖的回忆,他一次都不想多来。
不想忘掉他,也不想再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