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寒栖默默地跟着滕臻吃了顿午饭之后表示自己下午要去学校改卷子,滕臻只好也拿了本英语书去学校自习,准备晚上再和祝寒栖一起回家。
其实祝寒栖之前就已经将试卷改完,但是教务处还没有催着录入分数,他也就没急着去统计总分。今天他在家好好地睡觉却突然被闯进家里的人吵醒还被按在自己的床上揍了一顿屁股,让他十分羞愤,完全不想和滕臻一起在家待着,索性去学校把该做的事情做了。
他翻到了滕臻的试卷,卷面有八十多分,除了一道大题一道选择做错了之外也挑不出其他毛病。祝寒栖大笔一挥,把滕臻的平时分扣了一大半,心里才稍稍舒服一些。
滕臻在自习室翻英语书翻得极其无聊,他从小就听黑人饶舌,英语一直学得很好。而且英语这玩意全靠平时,考前复习真没多大意义。他今天考完了最难的一门课,本想提前跟祝寒栖过几天甜蜜的冬日同居生活,没想到还是落得挤自习室看书的下场。
好不容易熬到晚饭的点,祝寒栖也说试卷已经全部统计完了,滕臻满心欢喜地接祝寒栖回家,还特意按他的口味去了一家水准很高的湘菜馆。面对一桌辣菜,祝寒栖吃得很欢,滕臻却只能向服务员要了一碗清水,涮了又涮才能入口。
“祝老师呀,我考了多少分啊?”滕臻笑眯眯地问祝寒栖。他自我感觉这门课考得还不错。
祝寒栖有点心虚,却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那么多试卷,我哪里记得。”
“噢。”滕臻失望地应了一声。
吃完饭后两个人去了附近的超市,像情侣一般一起慢慢地推着一个手推车。滕臻磨着祝寒栖和他买情侣的拖鞋和漱口杯一类的生活用品,祝寒栖虽然嘴上说他幼稚,心里却也被滕臻的神情激起一阵暖意,耐心地等着滕臻挑选款式。两个人大包小包的把东西拎回家,祝寒栖走到楼下停下来看了看信箱,从一堆乱七八糟的广告传单里翻出了一张明信片来。
明信片的背面是威尼斯的布拉诺岛,河道旁林立的小房子被刷成各种各样的绚丽色泽,像一个缤纷的童话。祝寒栖只觉得呼吸一滞,忐忑地将明信片翻到正面。
“寒栖:
在旅途中向你发来问候,不知你最近过得可好?
我已决心在美国定居,开始步入新的人生阶段,现在一切都好。
提前祝你新年快乐,万事顺遂。今年我会回市过年,期待与你相见。
陶凡”
祝寒栖看着那几行龙飞凤舞的字迹有些发怔——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陶凡要留在美国了啊
滕臻在旁边酸溜溜地问:“是谁啊?”
祝寒栖淡淡地回答:“小时候的邻居。”
滕臻开玩笑地逗他:“那不是青梅竹马嘛。”
祝寒栖没说话。
滕臻看到了那句“决心在美国定居”,心里想着这个人隔着个太平洋也构不成多大威胁,就没再多问。
那天晚上虽然被滕臻抱着入眠,祝寒栖却又一次坠入了那个忘不掉的噩梦里。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鲸鱼,突然分不清方向,在一片错乱的惶恐中被无法抵挡的海浪冲上了沙滩。他的身体陷在沙砾里寸步难移,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前只剩一片模糊的血色,看不见的重负碾压着他的内脏,他感觉自己在窒息中一点点地腐烂破碎。
他不止一次地做过这个梦,在这个梦里,他只有在惊恐和剧痛中一点点死去之后才能醒来。
滕臻被祝寒栖异常的颤抖惊醒了。他借着微弱的光,忧心忡忡地看着怀里的人。有时候被自己cao得太狠或者打得太狠的时候祝寒栖也会在梦里发出像受伤的小动物般的呜咽的声音,要仔细安抚才能停得下来。可是他从来没见过祝寒栖如此害怕的样子——整个人紧紧地缩成一团,安安静静地没有一点声音,却抖得那么厉害。滕臻轻轻地抚摸着祝寒栖的脊背,小心翼翼地吻着他苍白的脸颊,慢慢地把他的身体展开。
“宝宝,别怕我在呢”滕臻在祝寒栖耳边呢喃。
祝寒栖在梦里感觉身后突然有一个人温柔地把海水浇在他身上,然后和突然又上涨起来的海chao一起把他一点点地推向海中。那个人跟在他身后,陪着他一起往大海深处游。祝寒栖终于回到了熟悉而舒适的地方,方才濒死的痛苦恍如隔世。他想看清那个人的脸,却只能看见一片模糊的深蓝,他用力睁开眼,看见了滕臻在黑暗中闪着的深邃目光。
“怎么了?”滕臻看到祝寒栖醒了总算松了口气,“做噩梦了?”
“嗯”祝寒栖还是有些浑身发软,又往滕臻的怀抱里靠了靠。
滕臻以为提前过来住就可以提前享受福利,结果祝寒栖摆出了老师的架子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祝寒栖拒绝在滕臻结束期末考试之前陪他进行任何类型娱乐活动,但他自己却整天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打游戏看剧,有滕臻在,连外卖都不用自己出去拿。
滕臻无奈地戴上降噪耳机看根本不想看的书,每天等着饭点下楼取餐投喂自己家的小懒狗。除了上床睡觉可以